一同打压他的目的,怎么可能真的为了他的前途考虑?
分明就是想借机把他架空起来。应泊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未来发展,而是自己走后路从辜该如何一个人面对那一系列的阴谋。他心头的那块大石又骨碌碌地滚下去,连带着整颗心都一沉:
“我资历尚浅,恐怕……”
“资历都是虚的。”陶海澄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按住他肩膀,“你之前在研讨会上的发言,说检察干警办案时不可被指标绑架,我听了很赞同。偏偏是你们这种年轻人才有这样的魄力,你说是不是?”
“……您教导的是。”应泊一时语塞,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如何推辞。他捏着那张调令,一片死寂中,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怎么办?
“没什么事的话,先回去吧。”陶海澄收敛了笑意,却又在应泊走到门口时再次开口:
“有时候,该放过的细节就该放过,死抓不放只会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应泊握着门把手,手背青筋暴起。
路从辜刚从痕迹检验科出来,刚打算给应泊打个电话,手机直接亮起了对方的来电显示。根据现场勘查的结果,已经大体可以确定犯罪嫌疑人的体貌特征:男性,身高在一米九左右,体型健壮。而根据这一结论,民警们查阅了案发时间段的监控录像,果真发现了一个体型相近的男子。
而这个男人,路从辜只是看了一眼,便唤起了记忆。
手机震动了一声,他接起电话,电话两边同时出言。
“嫌疑人可以确定了。”
“从辜,我……”
“你先说。”应泊把话咽了回去,“我不急。”
“我说,嫌疑人可以确定了。”路从辜也没有在意他的欲言又止,继续说下去,“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605爆炸案只抓住了一个嫌疑人吗?另一个人叫彭建,同样是杀害翟敏的嫌疑人。”
第92章 第 92 章 “他这个人……简直无可……
应泊缓了半晌才从自己的心事里挣脱出来, 把路从辜的话消化进脑子里。他沉吟片刻,才说:“你的意思是,这个彭建也参与了那起杀害投标单位干部的爆炸案,这一次又疑似杀害了翟敏, 所以幕后主使依然是赵玉良?”
“差不多……这个意思。”路从辜犹疑着, “但还是觉得, 不对劲。”
“等抓到了嫌疑人, 也许不对劲的地方就能疏通了。”应泊兴致缺缺地安慰道。路从辜有些疑心,可暂时想不通, 便自顾自说了下去:
“那条船,金海鸥号, 也有消息了。”
“哦?”一听这个名字, 应泊顿时感到后脑钝痛, “都说了什么?”
“海事部门的反馈是, 这条船的确是龙德集团的, 而且是条老船,已经很多年没有动用过。早年龙德集团靠海运赚来第一桶金, 随后转型到其他领域,至于那时候做的是什么出口贸易, 因为没有记录, 也不可知了。”
说到这儿, 路从辜住了口, 反问道:“对了,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被这么一打断,应泊本就吞吞吐吐的话彻底卡在了嗓子里,又艰难地滑进了肚子。他心里有一个计划,一直没有告诉路从辜, 也不打算坦白,这一纸调令也许是他开启计划的导火索。
自从在于泽龙和曹可红那里得到的与赵玉良有关的官员名单,他这些天总是如坐针毡。其中很多人是他或许穷尽这一生都见不到一面的存在,且很大可能已经结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网,想仅仅靠证据和法律扳倒他们,无异于蚍蜉撼树——不仅无济于事,还可能反伤自身。
从夏怀瑾那里接过这个担子时,他已经想好了自己的下场。在这行浸润久了,自然也耳濡目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