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泊仰倒在路从辜腿上,抬手想要触碰那张已经有些模糊的脸,“所以后来几乎不喝酒,尤其不在人前喝。”
“为什么呢?”
“怕说胡话……”他翻了个身,鼻尖埋进路从辜的小腹,“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
已经开始说胡话了。路从辜忍俊不禁,揉揉他的后脑:“知道了,小青龙。起来把酒喝完,还有这么多呢。”
“我不要喝了!”应泊耍赖似的坐起来。他突然抓过还剩半瓶的威士忌,故作高深地说:
“这样吧,我们两个对视,谁先笑了谁把酒喝光,敢不敢?”
“我不跟你赌。”路从辜手撑着地想站起来逃跑,却被应泊不由分说地拉回来,捏着下颌强行对视。说是对视,可两人之间仿佛被丝线牵引着,难以自制地拉近距离。
“……抖什么?”
“你也在抖。”路从辜狡黠地勾了勾嘴角,突然伸手挠应泊的腰窝。应泊猝不及防地泄出笑声,笑声里却丝毫没有输了的失落:
“好,愿赌服输。”
他拎起酒瓶,直接对瓶吹。路从辜像个监工,一滴都不许他漏下:“还有一点,都喝下去。”
还剩最后一口时,应泊却没急着喝下。他一把揽过路从辜的腰,两具滚烫的躯体紧紧贴在一起。
“你根本不明白我想干什么,你就是想喝死我……”他灌下酒,随后用一个突如其来的吻截断了交缠的粗喘,将含在口中的酒液全都渡了过去,“是不是?嗯?告诉我是不是?”
从一开始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两个人都在缠绵中喘不过气了,应泊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声音很轻:
“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跟别人这样?”
还没从那种被情/欲淹没的快感中缓过神来,路从辜本能地心下一沉,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掩住应泊的嘴。
“不可以不在,不可以不可以。”他话说得俏皮轻快,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你要是不在了,我会想你的……”
“想我的时候可以去知网读我的论文。”应泊噗嗤一声笑了,“有我的硕论,研究网络犯罪的,工作后也发表了几篇不错的论文,我一生的精神财富都在上面了。”
应泊很多时候的思维方式都让人摸不着头脑。他总是会在该正经的时候调情,该调情的时候又一本正经。路从辜跟他一起笑,笑够了,才把玩着他的睡袍系带说:
“真凄惨哦……一辈子只留下了几篇论文。”
“……凄惨?”应泊仿佛在咀嚼这两个字眼,“对哦,好像是有点凄惨。”
他又一次笑了起来,这一次,笑声干涩,仿佛是硬挤出来的。路从辜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看向他时,却发现他眼眶红红的,瞳孔泛着水光,顿时一慌:
“怎么哭了?”
“没、没有……”应泊别开脸,用手背擦着眼角,“我没有哭。”
路从辜不信他的话,把他拥进怀里,口不择言地轻声安抚:“我没有嘲讽你的意思,你也知道,我不太会说话……”
“跟你没有关系,别道歉,我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应泊像个孩子一样抽噎着,“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人的一生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吗?”
路从辜微怔:“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花了十几年的时间走到今天的位置上,最苦最难的时候,我发着高烧,口袋里只剩三十块钱,可债主还在催债。”应泊每说半句都要停一停,把哽咽压回去,“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不算是个好人,我不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他。他品行不端,但确实有点手段。十六岁那年,他拉着我喝酒,醉得东倒西歪,搂着我的脖子跟我说……‘应泊,你是我的儿子,你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