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年轻。我……只能说这么多。”
碾灭的烟蒂被丢进垃圾桶。应泊还想再说什么,董宇博却已经迈开脚步离开。他盯着董宇博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暴起的青筋从手背一直蔓延到小臂。
他心乱如麻地回到办公室,一直到坐下来处理工作时,脑子都是麻木的。他机械地反复刷新邮箱界面,却始终没看到徐蔚然发过来的审查报告,便出门来到她的办公室门口,工位空空荡荡,徐蔚然不知去哪里了。
常静雯咬着饼干探头探脑:“应科,蔚然在陶检办公室呢,有事交给我吧。”
“陶检?”
“嗯。”看他脸色不太对,常静雯谨慎地点点头,“叫走半个小时了。”
应泊没再多说,在她惴惴不安的注视下慢慢转身,站定后又沉声问:“她走之前有没有说去做什么?”
“没有。看样子,她自己也挺懵的。”
他折返回办公室,三下五除二换掉制服,清点了下物品打算离开。侯万征在饮水机处接水,看他行色匆匆,不觉一怔:“一大早的,去哪儿啊?你今天有庭要开吗?”
应泊脚步不停:“去见个人,有事记得帮我处理一下。”
他没有开公车,上车后还特地把头探出窗外观望,所幸没有人跟上来。车载导航目的地定在距离市中心五十公里远的一家私立医院,专攻心脑血管疾病,算是望海市内最“高档”的一家医疗机构。
根据孙国纲的供词,龙德集团上一任董事长赵玉生,就是在这家医院宣告抢救无效死亡的。彼时应泊只是想诈一诈对方,但孙国纲的反应令他至今都想不通。
仿佛自己本就应该知道赵玉生的死讯一样。
既然董宇博已经清楚自己和褚永欣的关系,褚正清的存在大概也已经暴露了。对于董宇博是如何探知自己掩藏了十三年的秘密,应泊并不在乎——于他而言无关紧要,他更想知道这唯一的破绽到底泄露给了多少人。多年来,他所有的如临深渊、如履薄冰,都是为了给不堪回首的过往打补丁。
巨山将倾,他只能指望风雨来得再晚一点,再给他留一点时间。
至少让他给那个苦苦等了自己那么久的人一个交代。
推荐路线经过滨海高速,应泊打开前座的两扇车窗,风裹着咸腥的海风灌进来,浮光在海面翻滚,把海天之间映得亮堂堂的。望海没有天然的沙滩,沿海一带大多是碎石和泥泞,很少人会来这里看海。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绞尽脑汁思索,才终于在海浪和汽笛声中回忆起来。那年晚自习,他偷偷给全班放《肖申克的救赎》,看到影片结尾安迪与瑞德在海边相视一笑时,他转头跟路从辜说起了悄悄话:
“我们可以坐最早一班的大巴,四点半就发车了。冬天天亮得晚,到海边的时候还赶得上日出。”
可惜他一直没机会兑现这个承诺,以前是,以后或许也一样。不过,谁知道路从辜还记不记得呢。
白色建筑群突兀地矗立在荒滩尽头,巴洛克式的拱顶上爬满萌芽的藤蔓。东篱心脑血管疾病医院,这里相对市区的三甲医院清静很多,许多有钱人都会选择在这里疗养。应泊有意把车停在医院停车场的角落里,用灌木丛挡住车牌号,下车前又一次警惕地四下观察。
就连门诊大楼的挂号窗口都是冷冷清清的,皮鞋跟踩在地砖上的声响清晰可闻。应泊第一次来这里,愣愣地站在指示牌前,导引台后的护士冷不丁开口提醒他:
“您好,现在还不到探视时间哦,每天下午一点到三点才可以探视。”
“我……找个人,不是病人。”应泊局促地来到导引台,“柴美兰,应该是这里的护工。”
住院部走廊,应泊一间间数着病房,导引台的护士只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