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小吃,再盛一碗米粥或是豆浆,就是一顿相当丰盛的早餐。
不止一个同事对应泊每天都能精神焕发地早早来到单位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会误以为他是野心勃勃还根骨清奇的检委会预备役,其实他只是抢时间来吃饭,免得来晚吃剩菜罢了。
前三排是检察长和检委会领导们的位子,当然,有时候也会被初来乍到不懂内情的实习生占去。应泊一般会像公共课占座的大学生一样畏畏缩缩地坐在最后面,原因无他,单纯懒得假笑着同领导们虚与委蛇。
“嘿,琢磨嘛呢?”侯万征端着餐盘坐到他身边,用手肘顶顶他,“……黑眼圈这么重?论文写不出来就不写嘛。”
“看不起谁呢,我论文早写完了,都交上去了。”应泊没看他,兀自翻看着朋友圈,给除了广告外的每一条都点了赞,“孩子放假了?”
“嗯呢,期末考得不错,非要我和她妈领她吃什么日料,又少又难吃,都是生的,花了我一千多。”侯万征塞了一大口菜,又夹走了应泊盘子里被挑出来的胡萝卜,问:
“你上蹿下跳忙活一晚上,怎么样了?”
“你别说,还真有收获。”应泊故弄玄虚地一笑。
“查清楚了?”
“没有,一个都没查出来。”应泊叹了口气,“又多了个死人。”
侯万征单手扶额:“……要不你别查了。”
应泊搂住他的脖颈,把他揽到怀里,阴恻恻地说:“我昨天晚上差点被煤气罐炸到天上去,要不是市区不准放烟花,没准儿你今天都见不着我了。你不仅不感恩,还在这里说风凉话,老侯,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侯万征面不改色:“确实不合适,我讣告白写了,沉痛缅怀第二检察部应泊同志。”
身侧有人路过,应泊借着个子高,玩闹也似地揉乱侯万征的头发,借机掩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跟你闹着玩了——对了,你还记得夏处是什么时候借调走的吗?”
“你遴选回来之前,前年秋冬?”
“我不是说这个时间,我是指……某个节点。”应泊笃定地直视着他,“是检委会大洗牌的时候。师父虽然把她的任务交给了我,但还有很多关键信息没有透露。我知道她是想保护我,但……”
有些话在足够默契的人之间点到为止足矣。应泊不再言语,转而眯眼望向前方。侯万征循着他的目光看去,食堂座位第一排正中的位置,一个孑然的身影坐在那里,啜饮着咖啡。
那是望海检察现任检察长,陶海澄。
侯万征的脸色骤然严峻,喉结上下动了动,流转的目光泄露了些许犹疑。他僵硬地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盯了应泊许久,把碗里的粥一饮而尽:
“……出事自己背。”
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仅没有让应泊有半分退却,反而让他饶有兴致地挑起一个笑。他好整以暇地看侯万征手忙脚乱收拾碗筷,问;
“待会儿的研讨会你去还是我去?检委会让二部出一个人。”
侯万征的动作更快了,生怕跑不掉似的:“你去吧,我九点还有个二审的庭要开。我真想不明白,就他妈一年两个月的量刑也要上诉,这不闲得吗?一篇谅解书最多也就减一个月,都不够他们折腾的。”
“非法拘禁的那个?”
“对,就他。”侯万征嗤笑一声。
“你坐着念念出庭意见就够了,案情很清晰,他们爱折腾就折腾吧,不然律师怎么赚钱?”
眼看着侯万征落荒而逃,应泊抿下一口粥,双眼还死死锁定在第一排的那个身影上。
“你有时候真的很像个疯子。”他对自己说。
所谓的研讨会,就是下级机关将近期办理的有疑难争议的案件汇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