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用我一辈子的好运换主人参加完今天完整的生日会呜呜。】

【我们准备了好多东西呜呜,主人不要走。】

【为主人而办的生日会,如果没有他的话,就没有意义啦】

【留下吧留下吧,塞缪尔。求你了求你了。】

平时在人前,康芒斯都会恪守礼节,避免与他发生肢体接触,做他忠实仆人,今天为了让他留下,可谓是豁出去了。

密密麻麻的热烈嗓音与心声将钟映崖包围,他既是无所适从,又是感到了畏惧。

因为幼时的遭遇,他害怕亲密关系他不愿再承受投入了感情却被辜负的痛苦了。

他能够听到心声,见到了无数或表里不一,或迅速变心的人。作为将自己包裹在茧中的人,他尚且能够冷眼旁观,但是现在让他刨开茧,去面对变幻莫测的人心,他又怎么能继续独善其身呢?

今日他参加了这场生日会,将来,他们中的某一人背叛了他,他持刀时会想起对方曾在今天为他捧过花束,热情衷心地为他献上了祝贺词,他挥刀时动作会迟疑,看对方头颅断开时,他会心痛,会陷入无止境的自我怀疑中,疑心是不是自己不够好,哪里做得不对,才会被讨厌。

他心思敏感,犹如一根将断欲断的弦,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弦断。

所以,只要他远离这种场合,只要他把他们所有人当成没生命的纸片,只要他无视他们的喜欢与追捧,未来遭到背叛,被曾经爱他的人讨厌,他不会再有丝毫的动摇。没有感情的他坚如磐石。

现在,面对此情此景,他可耻地选择了逃跑。

或许,真正表里不一的人是他,分明表面冷若冰霜,将他人的善意拒之门外,不断地告诉自己“我真正的家在神之乡,不要在意他们这些过客”,心底却还是渴望被爱,被温暖的怀抱圈住身体。

他没逃到远方,他逃回了自己的房间中,因为他知道有人会来找他。

“主人……”

【啊啊啊,疯过头了。康芒斯你真是个超级无敌大蠢货。看,把塞缪尔弄生气了吧。】

康芒斯在床边跪了下来,望着背对自己的钟映崖,低头沮丧说道:“对不起,主人。我以为你会开心的……”

这当然不是他们任何人的错,错的是他,是他扫了他们所有人的兴。

“不用管我,康芒斯。你去和他们玩吧。”

康芒斯轻声道:“我不想和他们,我只想和主人在一起。”

钟映崖知道的,每年二月五日这天,康芒斯都是在城堡大门前度过的,从五岁到十八岁。

他就像是只等待主人回来的小狗,在冬风中裹着衣服,时而坐在石墩上,时而踮脚眺望,期盼在路的尽头看到他的身影。

幼年的他等到晚上十一二点钟,会因为精力耗尽,而靠在墙上睡着。看门的人将他抱了进去,他醒来后又会张牙舞爪地挣脱,重新跑回门口,继续等他。

钟映崖会在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回来,他随手抱起了地上的孩子,孩子在他怀中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呢喃道:“别碰我,我要等……”

嗅到熟悉的气息,孩子睁开了朦胧的眼睛,抬起头,看到他的脸,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伸出双臂抱住了他的脖子,依恋地往他脸上蹭了蹭。

“主人,你回来啦?”孩子瓮声瓮气地道,“昨天是您的生日,您去哪里了嘛?”

“等了一天?”他问。

“没有,没有。我只是半小时前睡不着,跑到这里来坐坐。”

这是康芒斯为数不多对他撒谎的时候,而这个谎言一撒就是十三年。

长大后,少年会在他靠近时就惊醒,窜起身,脸上灿烂的笑容和小时候别无二致,“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