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清月么,人如其名,确实冷清不爱理人,只管写戏,她们赵家班在扬州原本就是个中流戏班子,近来能声名鹊起,确实有几出戏,她写的词好,意也妙。
“我的两位姑奶奶,这都要上场子了,又闹什么呢!”赵班主一看两人冲起来,急的直拍脑门子。
水箐一甩脸子,满脸不服气,小红是她的人,又从不曾的罪过她,平白无故叫清月抢了活,当她是死的不成!今儿不讨回场子,往后班里谁还拿她当台柱子看,当即一叉腰,不忿道:“班主,你给评评理,从前递册子这样的活都是小红的,倘若她要是干的不好,叫人顶了,我也无二话,偏生这丫头做事还没出过岔子,冷不丁叫人夺了活计,叫她心里怎么想?”
赵班主知道这事他应的不地道,可清月自从来了以后,凡事都不争不抢的,还写了几出好戏,叫班里挣了不少,难得提一个要求,他也不能不应;水箐仗着台柱子,最近气焰也嚣张了不少,若不打压一番,日后还不知要怎么样呢。
心中拿定主意,当下就冷了脸,一甩袖子,呵斥道:“今儿这家可不简单,扬州庄府的,可不是咱们从前去的那□□品家,便是有个错漏,也不打紧。这样的人家,规矩重,若是错了一星半点,你当小红能讨得了好?”
水箐一双美眸在清月和班主之间打转,半信半疑道:“当真?总不会是清月瞧着这家门户高,起了别的心思吧?”
清月看了一眼水箐,不欲同这样的蠢货争辩,她思虑再三,扬州城里能进官眷人家的,要么就是说书的女先,要么就是唱戏的班子。女先要口齿伶俐、言谈得趣,她做不来;戏班子里会唱戏的都是打小起的童子功,她更做不来,左思右想以后,唯有写戏本子还能做一二;当年侥幸留得一条命,如今看来也没什么用。
她父亲定然是被冤枉的,都是狗官勾结,害她家破人亡,京城的她动不得;扬州的,她不信她寻不到机会为父母报仇雪恨!
“若主家有赏,我愿意分出一半给小红,不知这样,水箐姑娘可还满意?”清月意不在赏银,但也不能全给了小红,不然也叫人疑心。
小红面上一喜,眼睛立即看向水箐,水箐见她自己愿意,也不再纠缠,颇为倨傲的点了点头,道:“既然清月姑娘愿意让一步,小红也愿意,我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那就这样吧,班主,你觉得呢?”
赵班主知道小红从前得过的赏银,最高也不过十文钱,他倒还真不至于为这十文钱大动干戈,也点头应下了。
待到申时,宾客而至,因是小宴,带的又是自家女眷,故而也不提什么男女大防,只在宴上分桌用餐,而后看戏还是并在一处。
李见山先将自家娘子领了过去,李娘子是个惯会交际的妇人,不过一会就亲亲热热的叫上了弟妹,又替她介绍了剩下的三人,秦嬷嬷安排了引路的丫头,将人引到后花园中落座。
李娘子率先感叹:“早听我们家见山说,兰溪别院风景一绝,如今看来,当真不是虚言呀。这院子可真别致。”余下三人也纷纷应和,她们郎婿的官职略低于庄三爷,家世也不及。
虽说正妻同妾室交好,传出去不好听,庄三爷一共就递出去四份请帖,也没见谁不来呀,可见名声也不如实实在在的好处,况且,这位颇受宠的妾室,瞧着也不像是个飞扬跋扈的人,实在是意外惊喜了。
清月见各位夫人都落座了,便来请示,可要点戏,双手呈上戏册子,声音清脆悦耳:“还请夫人点戏。”
苏禾接过来,翻了两页,名字倒是有趣,便问道:“各位姐姐可有什么想听的?”
众人纷纷应道:“赵家戏班子近来有几出戏很不错,咱们不如听听?还是沾了夫人的光,赵家戏班子最近在扬州城里可是难请的很。”
清月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