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多少年了,拌两句嘴就拌两句,怎么还动起手来了,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倒是真不怕旁人看笑话呀。”那妇人是这几条巷子唯一的读书人赵童生的媳妇,因着是童生娘子,素日里大家都颇给几分面子。
赵娘子看着围观的媳妇小子,嘴里笑骂道:“还没看够呢?还不散了啊?”众人见没什么热闹瞧了,也都散了去。只留下苏禾、苏小弟还有一个身段结实的姑娘。
那姑娘颇是不好意思的瞧了一眼苏禾,扶起王婆子就往王家肉铺的方向走了。苏禾心下疑惑那姑娘的眼神,不过此时苏婆子还躺下地下哼哼唧唧的,便也忙将苏婆子扶起,往自家屋子里去,便宜弟弟瞧着没事了,又同巷子里其他孩子玩去了。
苏婆子一路手扶着腰嘴里骂骂咧咧的,直到进了家门,在屋里坐下。苏禾此时才明白苏婆子瞧好的女婿竟是让王家肉铺抢了去,苏禾按下心中喜悦,面上不露声色,学着之前的样子,只低着头不说话,端的一派懦弱拿不起事的模样,苏婆子瞧着更是火上心头。
现在到嘴的女婿飞了,三十贯也没影了。苏婆子也不装那慈悲的后娘了,朝着苏禾的胳膊用力拧了一把,嘴里叫骂道:“没用的小娘皮!好好的一门亲,让你给生生作没了,我看你啊!生来就是下贱的命!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苏禾抱着被拧的胳膊站在边上,咬着牙,忍着满腔怒火,听这婆子满嘴喷粪。苏婆子叫骂了王婆子一会,一时咒人家铺子倒了,一时骂王家那个独女拴不住张大的心,又瞧着苏禾站在跟前扎眼,喝道:“还不滚去屋里打络子,病了这些日子,家里的银子可没少在你身上花!还杵在这干嘛!”
苏禾忍着气,回到小北屋。乱糟糟这几天里总算有一件好事了,苏婆子心心念念的这门亲终于是让人搅合黄了,也不必苏禾在费心神谋算了。
这件事本是好好的,可惜苏婆子以为这桩事已是板上钉钉了,在王家肉铺里就同王婆子多炫耀了几句,让王婆子意识到张大是个入赘的好人选。
这王家肉铺开在这南北巷子也有十多年了,王老汉和王婆子统共就生了一个闺女,早年倒是给闺女定了门亲事,只可惜那家小子十五岁上一病走了,亲事没了不说,带累着王小娘子的名声都有些不好,街坊四邻碎嘴的婆子们说她克夫。
王家心一横便决意给姑娘招赘,从十四岁寻摸到了十九岁,也没有个合心意的。王小娘子原生的不过是比旁人结实些,这些年为了能像男子那样顶门立户,肉铺的生意一日也不曾落下,渐而就养的粗壮了起来。亲娘夺了苏婆子瞧好的这桩婚事,她心里晓得对不住苏禾,当年在绣坊时,苏禾还帮过她。可是她不能在等了,翻年她就要二十岁了,再不定下婚事,那便是官媒给配,最后能讲到什么人家就由不得她了。
王家肉铺那。
王婆子坐在后屋临窗的椅子上,拉着王小娘子的手,眼中不是压过王婆子的得意,而是一种愧疚:“娘晓得,你从前和禾丫头要好,自打禾丫头亲娘走了,苏婆子那没心肝的老货进门,拘着禾丫头日日做活,你们也就渐渐不在一块玩了。这桩婚事是我对不住禾丫头,可是当娘的,总是先给自己的闺女打算!”
王小娘子看着王婆子鬓边的丝丝白发,心中有对昔日好友的愧疚,也有对亲娘一片心意的感动,一时竟有些哽咽:“娘,我晓得…我都晓得!这些年,为着我的事……娘一日都不曾安心!”
"那张大是瞧着有些吓人,可我家小娘子绝非寻常的闺阁女子,自然是不怕的!"王婆子眉眼间颇有几分得意,自家姑娘的本事她自然是晓得的,拉着闺女细细说起了张大的情况。
苏婆子越想越是气不过,终日打鹰被鹰啄了眼,想着先前张大许下的聘礼。一时间,钱壮人胆,怒从心生,推了门就直奔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