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策论鸟(2 / 5)

“半年前的那场科举舞弊案,涉案者便是镇国侯的嫡子,沈溪年。”

原本美滋滋叨栗子吃的沈啾啾听到这话,塞进嘴里的栗子顿时不香了。

甭管鸟是不是沈溪年,科举舞弊这种罪名对一个读书人来讲也太过分了——尤其是沈啾啾明确知道沈溪年是个替人顶罪的冤大头。

沈啾啾一时间被气到,扶着身边的栗子一个劲儿地用翅膀尖尖顺胸口。

消消气,消消气。

莫生气,鸟不气。

气出病来……

“这桩案子不是已经查清翻案了?”

听到裴度的声音,沈啾啾的眼睛猛地亮起来。

鸟趴在裴度的小臂上,眼巴巴地瞅着袖子外面透出的光亮,努力听两人对话。

“是这样没错。”周肃的声音自袖外传来,“但就在大理寺放人前夕,沈公子却突发疾病,猝死在了狱中。”

突发疾病?

裴度记得那位十五岁的天才解元。

科举舞弊算是大案,不然也不会让镇国侯府嫡子这样身份的文人直接下狱,裴度自然也知道这桩案子。

但裴度作为清流文官之首,不论是为寒门子弟考虑,还是为了不沾染世家子弟安排,他都素来避嫌科举相关事宜。

不过裴度记得,这桩事关科举的案子当时查的很快,证据确凿,且查过之后证实当届科举并无舞弊现象,乃落榜文人的胡乱攀咬,证词证据皆是伪造,那位沈公子实数无妄之灾——既然水落石出真相大白,裴度之后便没有再过多关注那个案子。

毕竟十五岁的解元虽然的确是少见的天才,但要让裴度真正关注到他,还得等到沈溪年证明自己是可用之材,真正走进裴度的视野里。

周肃回答:“事出突然且蹊跷,大理寺仔细审查过,确认没有任何下毒谋害痕迹。”

“后来沈家来人接走了沈公子,说是沈公子先天不足,常年体弱,怕是守不住狱中寒气感染了风寒所致。大理寺便没再追究细查了。”

裴度安静片刻,摆了摆手。

周肃离开后,裴度又沉思片刻,过了一会儿才发觉袖中的小鸟似乎过于安静了。

他掀开衣袖,便见不知怎的好像胖了一圈的小鸟团子正用翅膀捧着一颗栗子,鸟喙一下接着一下,恶狠狠的模样不像是在吃栗子,倒像是在叨什么人。

沈啾啾并不是一只会掩饰自己的小鸟。

开心就啾啾啾。

不开心就不啾。

而现在这种表现,显然是比之前和隋子明吵架没吵赢时更甚的生闷气,连啾都不啾了,两只小鸟眼里燃烧着想刀人的小火苗。

裴度几乎是立刻就联想到了刚才自己和周肃的对话。

但他却没有在这种时候立刻挑明。

一人一鸟在酒楼雅间坐着,就这么一个垂眸饮茶,一个叨完栗子叨糖葫芦,消磨了小半个时辰。

天色渐暗,吃饱喝足顺好心里闷气的沈啾啾在手帕上擦干净鸟爪和翅膀,主动跳回到裴度的肩膀上。

裴度走出酒楼没多远,肩头的长尾山雀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焦躁起来。

从来都十分聪颖有分寸的小鸟第一次叼住裴度的衣领,用力朝着街对角的一家铺子使劲。

甚至在脚下一滑,从裴度肩头滑落下来时,也不忘用脚爪死死攥着裴度的衣襟,身子往那家铺子的方向荡。

若不是不会飞,这会儿八成已经直接一头钻进那铺子里了。

裴度眼疾手快捞住了脱缰的小鸟,不由肃了神色:“看到了什么?”

“啾啾啾啾!”

沈啾啾从头到脚,就连尾羽都恨不得指向街对角的铺子,想要裴度带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