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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太子强取豪夺后 云晓 63554 字 1个月前

初看了一眼邵玖,没说什么,只是平静地接过,在黄纸上写上了第一句话。

‘可道之道.可名之名.指事造形.非其常也.故不可道.不可名也’

“这是王辅嗣的《老子注》?”

邵玖在看到第一句的时候,就明白沈旭初要写的是什么,北朝重实不重虚,《老子注》这本在南朝影响很大的书,在北朝却少有人知。

刘瑜要复兴礼乐,重视的是儒家经典,对于《老子》《庄子》这样的道家经典并不看重,王蒙是厌恶玄学的虚谈,因而对于这类经典避之不及。

对于整个北朝来说,玄学是被打压的,王蒙甚至禁止太学谈论老庄之学,只以儒家经典为是。

但对南朝来说,老庄之学可谓兴盛到了极点,谈论老庄早已成为文士之间的一种风尚,至道之纯静,追求的是一种万物等观的齐物境界,这是一种纯粹的精神上的追求,以无为本。

无论是沈旭初,还是邵玖,他们都是在这种文化氛围中长大的,他们都追求精神上的高度自在,向往的是一种至纯至镜的境界,可是现实太残酷了,理想与现实的巨大落差,几乎能将人逼疯。

“正是。”

邵玖看着沈旭初一字一句写着,沈旭初的字很有前朝风范,凌厉而昂扬,有一种锋芒毕露的气势,尽显孤傲之气,如同白鹤吐气一般。

邵玖一面研墨,一面背诵下《老子注》的内容,两人,一个写一个背,配合得很恰如其分,几乎没有任何停顿。

当年在东山时,两人曾一同诵读这篇《老子注》,一同研习过其中语句的含义,这篇文章,对于两人来说,不仅仅是一篇文章而已,而是一段记忆,一段情分。

接下来的每一刻,沈旭初写下的每一篇文章,邵玖都曾诵读过,沈旭初最先记下来的是东山藏书的内容。

乱世之中,金银不足为贵,珍贵的是这些前人留下的财富,关于人生,关于自我,关于天下,关于宇宙,那些无言的参悟,总有人在守护。

刘瑜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看到邵玖为沈旭初研墨,看见邵玖为沈旭初挽衣袖,看见邵玖因为沈旭初一句话低眉浅笑,露出女儿家的痴态,感觉两人一起欢笑,一起长啸……

而这些是他不曾拥有过的,他见到的邵玖,从未这般恣意欢笑过,甚至不曾这样自然而然露出笑意。

刘瑜只是远远看着,他只是走批阅奏疏乏累时,忽而想去看看邵玖,想知道她现在在做些什么,他告诉自己,沈旭初和邵玖此生最多不过是这一月相处的时光,而自己却有一生的时间去取代沈旭初的位置。

邵玖很久没有这么开怀过了,她和沈旭初一同背诵着前代的典籍,就像回到了昔日东山竹林一般,两人不需要说什么,单单是背诵诗文,就足以令人很开心了。

而昔日在东山,但两人背到兴致高昂的时候,便会放声大笑,在竹林之中长啸,那时候的邵玖很是恣意自在,不会有太多礼法的约束。

在北朝三年,邵玖一直在压抑自己的天性,她是喜静,却爱自然,在山林间她可以找到最为至纯的快乐。

有时候快乐很简单,不需要贵重的珍宝,不需要权势地位,仅仅是和相合之人一同吟诗作赋就足够令人心情愉悦了。

沈旭初写下的文字,邵玖都会再过目一遍,她并非不信任沈旭初,只是她想再看看那人的笔记,在再心底默默念上一回诗文中说内容,再次重温那份快乐。

沈旭初是在空门落锁之前离开宫城的,待沈旭初离开后,邵玖再将沈旭初写下来的内容誊抄一遍,从头到尾进行检查,看看是否存在遗忘脱漏的。

刘瑜去含章殿找邵玖的时候,并未让宫人进行通报,殿内只有几盏昏暗的烛火,有两个守夜的宫人因为时间太晚而靠在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