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一张用过的登机牌,大概是用来当书签了。
温阮费劲地弯下腰伸手去捡,目光掠过登机牌上的字迹,微微愣了一下。
那是去年他报到那天,宴凌舟从M国回来时的登机牌,和它在一起的,还有几张其他的票据,都是那天的日期。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大大的剪贴本突然出现在温阮的脑海中。
而他记得,被收藏进剪贴本的,是一张半音的消费小票。
所以……他不是随手收集,而是从很多票据中专门挑中的那一张吗?
可他这样做,意义何在呢?
想不明白,他把那几张票据塞回手册中,问:“你们宴总还有收集票据的习惯啊?”
“诶,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小李一拍脑门,但很快又疑惑起来,“好像也不是天天。”
他努力地回忆着:“在M国的时候,宴总很少收集票据,回国后多一些。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就是捡到小软糖的那天,我在自动贩卖机上买了根火腿肠喂它,后来宴总找我要发票来着,还要当天的。卧槽自动贩卖机哪儿来的发票啊,就算我去找人家商家去开,也开不了当天的啊!我都愁死了,最后问他,微信付款页面的打印件行不行,他居然同意了!”
小李心有余悸地舒了口气:“领导一张嘴,员工跑断腿啊,我现在都小心翼翼的,干啥都留个凭据,免得咱宴总那天兴致来了找我要,再把我搞疯掉。”
他说得夸张,温阮也跟着笑,把那些票据夹进那本厚厚的手册中,放入手套箱。
第二天一早,宴凌舟就收到了小李专程送去南城的行李箱。
当时他正准备去林怡的治疗室,被林怡一眼瞅见,疑惑问他:“寄行李来了吗?咱们在这儿也待不久,不管有没有突破,都会很快回A市了。”
他们昨天已经做过好几次尝试,依然用的是林怡最擅长的沉浸式冥想,在刻意的调整和暗示下,宴凌舟最多做到不呛水,但在意识沉入水下之后,记忆却依然牢牢紧锁,无法探寻。所以林怡提议,如果这几天还是没有进展,就先去A市,在那边,有更多的设备可以使用,也可以联系自己的导师,做更多努力。
宴凌舟笑了笑,手指轻轻在箱子边缘抚过。
“箱子里有重要的东西是吧?”林怡一下子明白过来,“那好,给你一刻钟体会拆箱惊喜,我先去治疗室做准备。”
向林怡道过谢,宴凌舟快速拎起行李箱,走进自己的房间。
大容量的行李箱,似乎装满了东西,搬起来有点重,晃起来,感觉一点空隙都没有。
宴凌舟按下开箱的按钮,箱盖纹丝不动。
还设了密码?
手指轻轻转动密码盘,他毫不犹豫地输入温阮的生日。
箱盖沉默依旧。
密码不对?
宴凌舟笑了。
原本焦躁的心在此刻缓缓平静下来,他沉思片刻,输入两人相识那天的日期。
箱子弹开了。
无数的泡沫球猛地从箱体中冒出来,像是一座彩色的喷泉,弹跳着跃上半空,落到宴凌舟身上、身边,又哗啦啦地落下来,几乎将他淹没。
空气中充满了微甜的果香,那是他熟悉的,温阮身上的味道。
这一刻,他好像被拥抱住了。
宴凌舟从来都是一个冷静的人,大多数人甚至觉得他像个机器人,做事认真、拼命,一板一眼。
从他进入宴云峰对继承人考虑范畴的那一刻起,自律和压抑就成为他生活的主题,很少有放松的时候。
然而这一刻,他放任自己,让那些小球淹没他,包裹他。
舒服地在温阮味道的小球里躺了五分钟,宴凌舟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