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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探出头,讪讪道:“陆见野,不好意思啊……我好像用了你的牙膏。”

陆见野短暂地回了个神,淡淡道:“没事。”

郁双缩回去继续。

这次水流哗啦啦地响了一阵,又是肥皂砸进水池的闷响,最后是他发出了一个表示疑问的鼻音:“嗯……?”

陆见野终于忍耐不住,推门而入,一把揽住了闭眼乱转的郁双,先关好水龙头,又从架子上摘下毛巾,轻轻按在他的脸上:“洗个脸也能出岔子,蠢不蠢?”

郁双如蒙大赦,赶紧两把抹干净,很羞耻地解释:“我就是不熟悉这个布局……等等,这个毛巾好像也是你的。”

陆见野垂眼看了看,无所谓地从他手里抽出来,搭回毛巾架上:“是么,你很在意?”

郁双心说那不然呢,正经人谁能天天拿着暗恋对象的毛巾擦脸……这也太痴汉了:“……你心里又没鬼,当然不在意!”

“嗯?”陆见野拽着郁双,封了他逃避的后路,逼近一步问,“这个意思是,你心里有鬼?”

他抬了抬眉梢,居高临下地看着,目光专注得好像能凿进人的灵魂里,“是什么鬼。”

郁双退无可退,假装坦荡地回望:“我……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哈哈,大家都是唯物的人,世界上哪有鬼?没有的没有的!”

陆见野只是问:“是么?”

“是,是是么……?那那那就不是吧?”郁双几乎撑不住这场对视,眼看着要败下阵来,硬挤出一句,“我——好吧,我其实是有洁癖!”

陆见野:“……”

郁双闭了闭眼,咬着牙继续说:“对,我……虽然看起来不像,但是我有点洁癖。”

他怕自己露馅,特意打补丁地胡说八道,“毛巾洁癖,这……反正就是不能用别人的毛巾,一用就浑身不自在。”

陆见野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了:“你嫌弃我?”

郁双迅速否认:“我不是我没有!这,要不……”

他还挺有商有量的,“要不然,你就当我有病?洁癖也算是一种病。”

陆见野被这荒谬的说辞气得想笑:“行,你有病。”

郁双俨然已经没有辨别好赖话的功能了,居忙不迭点头:“对对对!”

陆见野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冷笑:“你这毛病,是不是偶尔还得发作到我的牙膏上?”

郁双想起自己刚刚拿错的事,继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

他继续找补,为了不确定的未来提前做好伏笔,“可能是触类旁通……这个词是不是这么用的?不管了都差不多,总之我对洗漱用品都有一点洁癖,牙膏、牙刷、漱口杯,可能还有碗筷——这么一看,我对进嘴的东西都有点洁癖……唔,唔!!!!!”

陆见野的理智终于被这通罗列消耗殆尽,他听得忍无可忍,竟一把扣住郁双的后腰,低头在他的嘴角咬了一口!

郁双:“!”

陆总下口不重,别说是见血了,连牙印都没留下一个,并没有侵略的意味,更像是在进行挑衅。

郁双的眼睛瞪到滚圆,瞳孔在瞬间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收缩,整个人都僵硬得不知所措。

时间第一次眷顾了他,在这个匆忙的清晨,为他按下了暂停键。郁双的脑子忽而混沌、忽而空白,浑浑噩噩半天,才小声说:“……卧槽。”

他眼神艰难地聚焦,看向陆见野,又震惊地说,“卧槽?!”

陆见野气上心头,前一刻还恨不能立刻把这人拆了吃掉,被他这样呆呆地看着,又一下子心软下来。

郁双只敢看一眼,随后马上低下头,念经似的:“卧槽卧槽卧槽……”

陆见野捏住他的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