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

他对上兰斯无助的视线后,眼泪也顾不上擦,直接将兰斯按在怀里顺着发根安抚:“在呢在呢,看清楚走的人不是我,别怕。”

泪水汹汹贴在身上,湿润温热,本该让人不适,然而此时兰斯哭得喘不上气,他收缚手臂将其抱得更紧,疑惑他的应激什么时候又严重了。

兰斯想反驳又不知如何开口,情绪上涌之下理智溃散,越是好声好气地哄,就越是放纵。

他贴着闻其咎蹭掉遮挡视线的水迹,沉浸在巨大的遗憾中无可自拔,哽咽着语无伦次地说、“我不是故意要和你吵架的。”

“宝宝梦到我们吵架了?”

“我不知道你要回去报仇,还和你吵架,又把你吓走,你不要我了。”

……

断断续续的声音越哭越凶,闻其咎却明白过来他想说什么。

那时候自己还未暴露,然而兰斯的疑心已经很重,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心生戒备,适逢自己刚得知老师去世的消息,想要回去一趟,却不料爆发一场争执。

等他回过味想要稳住兰斯,却正好撞见他杀乔雷,于是干脆跑路,乃至后面一切。

“我还把你关起来不给你药。”

他又没来由冒出一句,双手胡乱摸到闻其咎后颈,手足无措地想要道歉:“老公疼不疼,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要用的药不一样……”

哪怕已经过去许多年。

“宝宝。”

闻其咎摘下兰斯双手,郑重打断他:“宝宝,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也就没有资格怪你,更不需要你道歉。”

被改造过的腺体是便利,也是致命弱点,普通抑制药物无法见效,从前他为了摆脱组织的控制,需要时不时潜入管理局偷药,后来变成兰斯闷不吭声送来药剂。

若不是逃亡过程中被兰斯关起来太久才暴露,他大概会继续,永远瞒着兰斯。

声音平和,逐渐将让兰斯冷静下来。

从已生长出的枝干向前追溯,一切都有迹可循。

直到决裂以后,抓到闻其咎强行封闭关押,亲眼目睹了他迟迟没有药物压制险些发狂,兰斯才终于明白,许多年前那被对方遗忘的第一面从何而来。

人为制造出来的蚀骨诅咒,制造者们试图控制闻其咎的绳索器官,却意外让他在婚姻管理局记住了闻其咎。

他开始不再纠结对方不记得他,转为庆幸自己选择那日体检。

管理局有关贵族的体检所常年空闲,而闻其咎随机掉落,还好那天他去了,还好那天不是一个空房间。

……

意识再次回转,他到底还是回到了过去。

迷雾散去那一刻,兰斯瞬间惊醒,对眼前的别院再熟悉不过。

结婚期间,他无意回家面对长辈的指责,与闻其咎在这里度过不真实的三年。

有人不请自来,里面的人先是迷惑,而后仿佛被点醒,瞬间明白了来人的身份,下一秒,一支枪抵在兰斯额头。

“小恩。”

他温和地笑,与满是戒心的自己打招呼,轻松抬手缴了他的械。

熟悉的手法,干脆利落,有些阴损,比军方的还好用,他曾经偷学很久学不会,直到经历一次刺杀,闻其咎花了两天强硬将他教会。

现在……兰斯确认了眼年份,现在的小闻和小恩,还没到那个时候。

关于手法,小恩认了出来,有了闻其咎无形中作为缓冲的开场白,他奇异地降了些戒备,警惕质问兰斯:“你到访的目的。”

“就当是为了满足我的私欲。”

帝星没有落日,二十岁的兰斯在封闭的房间被冰冷绚烂之物吸引,却在许多年后第一次见到落日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