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紧紧攥住,稍稍用力扯了扯,语气有些急促:“快、他受伤了,需要疗伤……”
不少人的目光这才转移到师星移身上。
裴经业走上前,半蹲下来查看他的伤势,松了口气:“是殉灵,我们天授很熟悉,也算好处理。”
说罢,他娴熟地上手为师星移疗伤。
雪昼缩在卫缙怀中,鼓起勇气探出头观察师星移的伤势。
他有些内疚。
若是自己方才没有出岔子,师星移或许不会受伤。
雪昼是完全不想让这怪病影响到正事的,没想到这样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这次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同行的人受了伤,下次若是有更严重的后果怎么办?
届时若是影响了天授讨伐,衔山君会不会觉得自己没用?
唉。
或许是这几日心情不佳的缘故,他就爱胡思乱想,越想越焦虑,不自觉将手中的衣料越抓越紧。
“雪昼,”卫缙握住他的手,看了眼自己遭殃的腰带,轻声问,“是身体不舒服吗?”
他的声线很低,混在嘈杂的人声中几乎叫人辨不清。
可惜崔沅之耳力极佳,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雪昼点点头,似乎难以启齿,悄悄将唇凑到男人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这次话语极轻,崔沅之听不到了。
他也没心思再听。
一双狐狸眼紧紧盯着絮语的两人,唇边一贯上扬的弧度也变得平直。
试问,有哪对主仆会这样亲密?
崔沅之不敢再细想下去,闭了闭眼。
小黑倒没有他心思那么重、想得那么多,他不动声色挤开出神的崔沅之,凑到少年面前,关怀备至。
“雪昼,你有没有受伤啊?”
少年听到问话,正要转过来回答,这时卫缙伸出一只大掌抚上他侧脸,强迫他只能看自己。
雪昼的耳朵紧贴男人的胸口,后者说话时,胸膛微微震动,声音传入他脑海里,也比寻常更低沉。
“他还轮不到你关心。”
只听卫缙冷冷道。
小黑对上他阴森森的视线。
空气中,一股噼里啪啦的火药味弥漫开来。
“我能不能关心他,你说了不算。”
卫缙讽笑道:“我说了不算?整个大卫谁还不知道他是我的。”
“你只是一个爱盗窃的小偷,我没杀你已算是给足青蘅宗颜面。”
……爱盗窃的小偷?
小黑偷什么了?
雪昼被这对话勾起兴趣,顾不上身体难受,当即就想转过身问一问。
但他一刻都动弹不得,卫缙的力道大得出奇,且十分霸道。
他不得不只能看向男人衣襟处的布料和花色,视线根本无法偏移。
到底有没有偷东西啊,好好奇。
小黑被卫缙揭穿,也不恼,反正他自诞生起就没人教他知廉耻。
“卫缙,有本事你别管雪昼,让他跟我说话啊!”
这时崔沅之也开口了。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深呼吸一口气,对着少年说:“雪昼,你现在身体可还有哪里不适?若是体力不支,我这里还有些丹药——”
小黑抢道:“雪昼你别吃他的,他脏,说不定那丹药更脏,我助你疗伤吧,你方才没有受伤吧?”
卫缙收紧怀里的少年,单手捂上他的耳朵,隔绝这些噪音。
雪昼感觉脑袋乱嗡嗡的,他压根听不进去这几个男人吵架。
闻着衔山君身上的味道,身体似乎也没有方才那般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