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毁了他一辈子,连继衡,你给我说清楚!”
“他还这么小,今天看明天就忘了,瞎折腾什么,有哪个孩子是到处飘的,一点稳定性都没有。”
“我只知道他每天很开心。”
“开心开心,上次和保罗分开的时候,他开心吗?”
“所以我非常同意你找个小孩来陪他啊。”
“这是重点吗!”
两个大人突然吵起来,一旁的薛三揪着衣服不知所措,印象中不苟言笑的连主任,竟然会和别人吵架,还是他老婆。
他以为只有像他爸妈那样的人,才会大吵大闹。
“够了够了,小朋友在,懒得跟你吵。”
连继衡语塞,看了眼傻愣的薛三,转过身面向帐篷平复心情。
薛三不懂他们为什么吵架,他自己同样想不通,曾经相爱的人,怎么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十年前,他下派到某县锻炼。时逢村里发生泥石流,他亲历一线救灾,刚好救下被困山洞的阮蓁。
是吊桥效应,也是俗套的英雄救美,情感充沛的阮蓁对这位英俊稳重的年轻干部一见钟情,热烈地献上她满腔的爱情。
面对一位长相出众个性爽朗的女人,猛烈的求爱攻势,连继衡根本毫无招架之力,没什么意外地双双坠入爱河。
他的未来是按部就班的青云之路,而阮蓁是江南水乡飞出来,享受世界的蝴蝶。
从小在父母和两个哥哥宠爱下长大的阮蓁,浪漫,自我,勇敢,即使和连继衡爱得难舍难分,也没有放弃自己的艺术之路。
她会花十几个小时飞去国外参加画展,和同伴穿越活火山只为见证一场末日喷发,再花几十个小时飞到小县城爱情的怀抱。
被留下的连继衡是牵风筝线的那个人,牵肠挂肚,又心甘情愿。他爱她的一切,包括她痴迷艺术和自由的那部分。
好在两年后,连继衡调回燕城。他向阮蓁求婚,两人顺利步入婚姻。
他的事业蒸蒸日上,阮蓁依旧享受她的人生。他们越来越聚少离多,但爱意正浓,即使有牢骚,很快也掩盖过去。
爱情最鼎盛的时候,连睿廷诞生了。
怀孕前几个月,阮蓁还在忙活公益展,七个月才安心留在连继衡身边待产。
那段共同期待爱情结晶的日子,却是他们婚姻里最后一段美好。
连睿廷出生后三个月,阮蓁恢复了自己的事业。她注定是个待不住的人,她的艺术情怀,她的自由渴望,她如潮水般汹涌的浪漫主义,无一不催使她离开,她不能被困在这栋华丽的房子,过日复一日,一眼望到头的生活。
于是爱情乃至婚姻里,最尖锐最不堪的一面爆发。
在连继衡第五次回到家,家里只有佣人和管家阿姨,他彻底忍不了了。
这还是家庭吗?
他指责阮蓁已经有家有孩子,不应该再跟个小姑娘一样谈什么自由浪漫,人不可能一辈子追逐虚无缥缈的东西,总归要落到实处。
阮蓁反问他是希望自己留下来当个家庭主妇吗?
连继衡:“你需要当家庭主妇吗?有佣人有阿姨照顾你和宝宝,你喜欢画画,喜欢艺术,整个Z国,不够你玩?一定要满世界跑?”
阮蓁:“艺术是世界的,我活着的使命就是走遍世界,人生这么短暂,为什么要拘在一个地方?”
连继衡:“你是一个人吗?是你追的我,是你把我拉进爱情,到头来你轻飘飘去过自己的生活,那我tm算个屁!”
阮蓁:“连继衡,你搞清楚,爱情是你情我愿,我不欠你。我一直是这样的,以前不会为你改变,以后也不会,如果你觉得痛苦,那我们离婚。”
连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