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这回拘来的,只可能是附近的新死鬼。
十个,聊胜于无,大概能帮他们拖住几个鬼族。
前方便是那群鬼之所在,浮岚修为平平,罗刹嘱咐她留在原地:“你飞到树上等着我们便是。”
“小公子,你们小心。”浮岚看着前方的鬼影,一再保证,“你放心,若你被抓住了,我定跑得远远的快快的,去找大公子救你。”
“他今夜不在家,你记得去城中曾宅,让他多找些人来救我。”
“行!”
里面的两个鬼修,在太一道未出现之前,委实算得上称霸一方的鬼王。
头回与两个鬼王交锋,两人皆不免心生胆怯。
“那个山巾子,我一百来岁的时候吧,他还抱过我。”如今要他一个一千岁的小鬼对战五千余岁的鬼王,罗刹越走脚步越虚浮,“阿娘说,他若是一生气一张嘴,口中便会喷出箭一般的毒气。那些毒箭,人中人死,鬼中鬼消。”
别说罗刹,连朱砂也逐渐有些底气不足:“阿耶从前与我讲故事,常说狰狞鬼最可怕。他们若铆足了劲撞山,山都能撞开。”
“要不,我们滚回去?”
“不行!我不能让叛徒看扁了。走,我身上一堆天师符。”
罗刹昂首挺胸,手上的绳子不自觉收紧,勒得宁峪上气不接下气。
兄长宁峥的气息随风飘来,宁峪憋着一口气大声求救:“阿兄,救我!”
喊声惊醒栖息的鸟雀,与潜藏在深处的野兽。
一时之间,鸟雀惊飞,野兽嘶鸣。
罗刹四处寻不到塞嘴的物件,索性塞了一口泥到他的口中。
可惜,等宁峪闭嘴之时,两人已被数十个鬼族包围。
为首之人,正是段凤巡。
时隔多月再见朱砂,段凤巡依旧亲热地唤她阿姐:“阿姐,好久不见。”
四方的灯笼照亮朱砂的脸,她从光影中抬头:“好妹妹,我来取你的命。”
段凤巡扑哧一笑:“阿姐好大的口气。”
朱砂:“我说到做到。你先滚一边去,我把手上的事情办完再来杀你。”
段凤巡抱着手退后五步,侧身让出一个位置,一个足够魁梧奇伟的宁峥发怒的位置。
灯笼晃动,露出匍匐在地的宁峪。
他的脸布满青紫与拖行的伤口,找不到半块好肉。
乍然见到亲弟弟的惨状,宁峥气得嘶吼。
他这一吼,地动山摇,山中野兽吓得四散逃窜。
罗刹用手死死捂住朱砂的耳朵,才算躲过这一波杀人于无形的吼叫。
宁峥红着眼睛,手指颤抖地指向十步外的两人:“谁干的!?”
罗刹颤颤巍巍举手:“我……但阿叔,你听我解释。他太重了,我背不动,只好拖着走。”
“二郎长大了,学会骗人了。”
身后突然冒出一句阴森森的话,罗刹猛地回头,正好与一个白得发光的男子对上眼。
真白,比萧律还白。
罗刹在心中翻了一个大白眼,面上倒装得乖巧:“原是阿叔。我记得你,你抱过我。”
山巾子:“前些日子,我听九娘说,你进了太一道娶了姬家人。我自是不信,还大言不惭与宁峥打赌。如今眼见为实,我算是输了个精光。二郎,阿叔输了不少家底,你认为我该如何赢回来?”
罗刹眨眨眼睛,转瞬想到一条赚钱之法:“阿叔,邕州城中有不少*赌坊,你去赌,保管一夜荣华。”
山巾子面露无语:“我十赌九输。”
“你长得俊,不如去做面首?”罗刹热络地与他说起垄金,“我有一个同族在长安做面首,日子过得可潇洒可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