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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走。

罗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陆公子的衣领,从背后撕开那身鸦青色的袍服。

其上,正有一道鲜红的胭脂印。

门外一直跟踪罗刹的京兆府官差见状不对,忙不迭冲进楼中。

王徽仙指着缩在墙角的陆公子:“我作证,他才是凶手。”

官差上前拉扯陆公子,一盒空香粉从他的身下掉出。

人证物证俱在,他无从争辩,跪地求饶:“偲娘,我一时鬼迷心窍,才做下此事。我是多么的爱你,敬你。你既失身于我,我愿意娶你为妻,日后定会对你好。”

这张脸恶心得王徽仙几欲作呕,她高傲地抬头:“借你一言,明月无暇,纵乌云蔽月,当无损其光。今日过后,我仍是清清白白的偲娘,仍是受人追捧的偲娘,而你却是被人唾骂的阶下囚。”

陆公子自知在劫难逃,旋即恶语相向:“贱……”

然,他的话甫一递到嘴边,将将漏出一个字,便被罗刹一掌拍晕:“无耻小人,假冒我还骂我!”

官差看着晕厥在地,七窍流血的陆公子,只好费力将人抬去京兆府。

楼下的喧闹散尽,楼上的争执却才刚刚开始。

时隔十一年再见朱砂,段凤巡说不清是恨她多一点,还是爱她多一点。

矛盾、纠结,贯穿她与朱砂相识的每一日。

一如儿时,她既恨朱砂分走了祁南钦对她的爱,又用尽一切方法留下朱砂。

在南诏的日日夜夜,她想明白了,她对朱砂的爱远远多于恨。

于是,她恨罗刹,恨他抢走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恨他占据了朱砂的整颗心、所有爱,以致于她分不到一丁点的爱意。

此时此刻,听着楼下罗刹得意洋洋的自夸之语。

她在想,若她没有露出马脚,若朱砂不够狠心,她的算计是否便成功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这件事会成为彼此心中永远的刺。

直刺到他们二人日日争吵,分崩离析。

可惜啊,她输了。

隔着中间的蜡烛,两人分坐一边。

段凤巡:“你真狠心,居然在他身上施加禁制。”

朱砂:“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段凤巡:“一样什么?”

“一样……一诈便露馅。”

“我爱他更信他,怎会在他身上施加禁制?”

“段凤巡,我骗你的。”

接连三句话,段凤巡终于恍然大悟,低头自嘲地笑道:“很好,我没变,你也没变。朱砂,当年代你受过的这笔血债,该你连本带利还回来了。”

不耐烦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去。

朱砂笑道:“还?你当年因何被水鬼抓走,你以为我查不到吗?”

“段凤巡,我为了找你,借捉鬼之名踏遍大梁各州。可我今日才知,当年竟是你主动随水鬼一族离开,甚至为了置我于死地,泄露山中宅子所在。”

“血债?你口中的血债,难道便是当年未能杀我的遗憾吗?”

第120章 蛇骨婆(一)

◎“因为你把我卖给了赤方?”◎

一门之隔,上楼的脚步声最终消失在门外。

须臾,窸窸窣窣的翻找声过后,男子数钱的声音响起。

朱砂听着男子窃喜的偷笑声,在心中盘算:“今日回家,我定要搜遍他的全身。”

罗刹这个小鬼,竟敢藏私房钱。

今日她粗粗一翻,便翻出足足四文钱。在她没翻到的地方,尚不知藏了多少。

朱砂在笑,段凤巡却哑然失色。

两人之间的交谈,停留在“遗憾”二字的尾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