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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咬白不咬。

朱砂一口咬上去,却只是用牙齿轻碰一下:“你若是伤了手,我还得花几贯钱给你买人参,不值当。哼,说起咬人的疯狗,当年与我同日上山拜师的人,便是玄英。她与我对打,竟咬我的手。她的牙真是锋利,咬得可疼了。我赢了她,却坐在地上大哭。”

罗刹不信朱砂会被玄英欺负:“你难道没咬回去?”

朱砂凑到他的耳边,一口热气吹进他的耳中:“她每日需恭恭敬敬喊我一声师姐,便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二郎,我最怕别人咬我,你不许咬我。”

“朱砂,那你咬我耳朵做什么……”

“小气鬼,咬你两下而已,叽叽歪歪不愿意。”

“……”

义庄,在长安城西的城外。

两人一早赶到,正巧碰见有过几面之缘的老熟人贺起。

不巧,他们撞见他时,他们两个嘴里塞着胡饼。

他手起刀落,一具尸身,立马开膛破肚。

听到脚步声,他一手扯着肠,一手捏着肝,应声抬头:“两位,要来一碗猪肝羹吗?”

半截胡饼掉地,罗刹扶着朱砂,靠在树下哇哇大吐。

贺起走过来,关切道:“你们怎么来了?”

罗刹转身,面色惨白的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我陪她查石桥的案子。这案子的仵作,你知道是何人吗?”

贺起眨眨眼睛,伸出满是血腥的手:“巧了不是。这案子的仵作,就是我!”

指尖的血,凝成血珠,滴落到沙地之上。

罗刹犹豫许久,还是伸出手:“啊,真巧啊……”

“走走走,我带你们去瞧尸身。”

罗刹牵着朱砂,避开所有血迹与面目全非的尸身。小心跟在贺起身后,随他去看那十具尸身。

准确来说,是十一具尸身。

因为就在昨夜,又一个人死在家中。

十一人的尸身,整整齐齐摆在木板上。

死得早的,已开始腐烂。

罗刹一具具闻过去,仔细分辨尸身上的所有味道。

臭气熏天的尸臭味中,似乎潜藏着一股奇怪又熟悉的刺鼻味。

贺起站在最后一具尸身旁边:“这人我认识。他住在永阳坊,是个铁匠,平日里爱吃酒耍混。一旦有点小钱,便喜欢去平康坊,找一个身段好的北曲妓子睡上一宿。”

出现在石桥,又无故死去的人,多是无钱的平民。

他们笑着死去,面上与身上,找不到任何伤口。

鼻间虽蒙着一层厚布,仍挡不住一阵阵尸臭味。

朱砂喊上贺起退到外面,看着远处那些尸身,她不禁好奇道:“你为何要如此剖尸?”

贺起嘿嘿一笑,亮出手中的小刀:“此乃我的独门剖尸法。用此法剖尸,不愁找不到证据!”

“所以你找到了什么证据?”

“一片叶子!”

贺起跑去方才那具开膛破肚的尸身前,从地上捡起一槃囊,翻找出一片染血的叶子。

叶子小。

像是茶叶,又像是某种树叶?

朱砂用手帕接过那片叶子,小心包好。

罗刹闻完味道,皱眉走出。

一看他沉思的样子,朱砂便知有戏:“如何?”

罗刹咬住下唇,不知该不该说。

在朱砂连番催促之下,他在树下站定,一脸沉重:“是,他们全部死于一支鬼族之手。但这支鬼族,已经没了。”

“没了是何意?”

“意思便是:族中最后一个鬼,已经死了!”

他虽常说百鬼,但鬼族自十年前起,便只剩下九十九支鬼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