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停止,殿外站满金吾卫。
宇文娴上前请罪:“圣人,金吾卫失职,未曾追上刺客。”
惊魂未定,神凤帝罕见地在臣子面前发了怒:“皇家禁苑,先是跑出恶鬼,后又闹出刺客。曾仲豫,礼部前前后后忙了半年,到底在忙什么!”
藏于宽袖中的手,指向殿中颤栗不止的曾仲豫。
帝王的怒气,没有给曾仲豫任何解释的机会。
语罢,有金吾卫上前,拖走曾仲豫与皇甫睦。而后,几位大臣站到殿中:“圣人,臣等愿为圣人分忧,彻查此案!”
神凤帝三思之后,道:“好,此案便交给御史台。”
“御史台”三字落定,罗刹瞧见几步外的崔玄同与崔衢二人,同时缓缓松了一口气。
一场解元宴,神凤帝欣欣然来,愤愤然走。
赵远徽被押走时,呼天抢说自己不是恶鬼。
可惜,无人理会。
罗刹跑来扶朱砂,近看才知她的膝盖处绑着两团软垫:“朱砂,‘金光速现,覆护吾身’,你知道是何法术的口诀吗?”
朱砂黛眉轻蹙,一脸困惑:“你一个鬼修都不知道的法术,我这个凡人怎会知道?”
“太一道难道没教法术?”
“教了,我只学了皮毛。”
“怪了,我好似没学过这个法术。”
“没准是你梦里学的。”
“你真会诓我。”
“你爱信不信。”
两人走出大殿,打道回府。
行过一处杂草堆,角落隐隐绰绰现出一团青色磷火。
月光下只一男一女两个影子,却有二男一女的交谈声响起。
“你的冤屈,依然无人知晓。”
“无妨,就让我留在贡院,守护其他举子。”
“再见,梅棠。”
“二位,后会有期。”
传言,京畿贡院有文昌贵人庇佑。
逢十五月圆夜,于古槐树下焚香祷告。
文昌贵人必佑你一举登科,蟾宫稳步。
挂着朱记棺材铺木牌的马车跑出贡院,有三人立在高处,目送马车消失在山道。
鹤鸣真人眼珠子一转,开口先问左边的女子:“二娘,他并非太一道弟子,怎会护身术?”
“多管闲事,与你何干。”
女子轻蔑地瞥他一眼,大步离开。
不敢伸手拦女子,鹤鸣真人又向右边的男子打听:“三郎,怎么回事?”
“你觉得我会知道?”
男子提步便走。
鹤鸣真人忙追上去,与他勾肩搭背:“也对,太一道的事,你想管也管不了。十年了,你还记恨她啊?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大力推开了他的手。
鹤鸣真人自觉讨了个没趣,尴尬地收回手,继续劝道:“不就一个天师的位置嘛。你看你,恨了她十年,不肯回太一道瞧一眼。若师妹泉下有知,不知该多伤心……”
脚步停下,姬琮回头便是几句冷嘲热讽:“不就一个天师的位置?死道士,你可真是大方。那不如我做国师,你做太常?”
被他怒骂,鹤鸣真人偏还舔着个老脸上前:“你听我的,早日生个一儿半女。等她哪天一命呜呜,让你的儿女把天师的位置抢回来!”
“滚,看你这张丑脸便烦。”
“要不是有人横插一脚,我如今可是你姐夫。”
由贡院闹鬼引出的科举舞弊与行刺一案。
于一日后的深夜,化作一封密信,送进华州的一座三进大宅。
香雾空蒙,烛影摇红。
立于窗前的男子看完信,顺手丢进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