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你快开门。”
朱砂闻声而动。
一开门,门外是一个装瞎的瞎子,与一个实实在在的傻子。
梅钱对着房门敞开的方向拱手道歉:“朱娘子,实在对不住,我妄听妄言伤到你。”
门口安静良久,才响起朱砂满含算计的声音:“你要是诚心道歉,就该请我和二郎,去同州的春风楼大吃大喝。”
话音刚落,梅钱的笑意僵在脸上,罗刹尴尬地立在原地。
唯有朱砂不依不饶追问:“如何?”
梅钱硬着头皮,点头答应:“行行行,我今夜便在春风楼设宴款待二位。”
唯恐朱砂又提旁的要求,梅钱说完这句,急急忙忙摸着门框离开。
他答应得爽快,罗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朱砂,梅兄赚钱不易。那个春风楼,听着挺贵的,我们不如换一家吧?”
朱砂拽他进房:“傻子,风水相士做成一单生意,可得百贯。去一次春风楼,也就十贯。”
“可梅兄的衣袍都洗得发白了……”
“人家这叫财不外露,闷声发大财。他腰间的玉佩,可是上好的青玉,价值千贯。”
罗刹似是认同地点点头,见朱砂捂着肚子,赶紧递上蒸饼。
朱砂咬了几口又放下:“等会我们去代县伯府查案。”
代县伯嚣张跋扈还不讲理,罗刹不想去:“他自尽而死,与你无关,你何必蹚这趟浑水。”
朱砂白眼一翻:“你以为我想去?玄墨是师父的得意弟子,适才师父将我大骂一顿,要我必须在三日之内查清他的死因。”
“怎么他们一个个都是得意弟子,就你像是路边捡来的便宜弟子?”罗刹无语道。转念想起阿娘说姬家人最是小心眼,他大胆猜测,“朱砂,你是不是得罪过姬璟?我瞧着,她很是针对你啊。”
啪——
罗刹的背上又挨了一巴掌,来自朱砂:“你不要命了,竟敢直呼天师的名字!”
“那我怎么称呼她?”
他一个鬼,难道也得跟凡人一样,尊称姬璟一声姬天师?
若让其他鬼族知晓他这般胆小如鼠,他日后哪还有脸去太山赴宴。
他可不想平白落个“胆小鬼”的称呼。
“随你。反正你想死,不要连累我。”
“知道了知道了,姬天师。”
两人收拾好出门,已是巳时初。
从客舍一路往东,行个十里,便是代县伯府。
代县伯府,始于数百年前的开国国公王徵。
世袭经几代,国公府成了县伯府,爵位到了如今的代县伯王卯贞身上。
代县伯有一子二女。
儿子与儿媳多年前早逝,只留下两个孙子。
两个女儿远嫁湖州,从不回来。
自尽的王循之,是代县伯的次孙。
他还有一个兄长,名王微之。
入府后,下人径直带着朱砂与罗刹,去往王循之的书房。
书房陈设简单,但却诡异至极。
入目所见,唯一桌一椅。说是书房,连一本书都未放。
三面墙上,更是贴满了明黄的符纸。
符纸,笔画潦草难懂。
罗刹一张张看过去,越看越摇头。
这王循之,好歹也是太一道排得上号的得意弟子,怎不会画符纸?
他瞧着这些所谓的符纸,全是乱涂乱画之物。
桌案之上,用砚台压着一张纸。
纸上如官服男子所说,仅四字:「玄机误我」
罗刹偷偷扫了一眼王循之的所谓遗书,气不打一处来,小声与朱砂抱怨:“他生前得不到你,便想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