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喜气鬼(三)(3 / 4)

罗刹银牙咬碎,死死盯着王衔之的背影:“累死累活,为他人作嫁衣。”

早知道这王衔之如此阴险狡诈,他昨日就该闭紧嘴巴。

天色已晚,朱砂哈欠连天,准备回房安寝。

没曾想,她刚走一步,便被门口的守卫拦住:“大王有令,你们不得在府中留宿。这是你们的包袱,快走。”

“王衔之这个小人!”

歧州富庶,城中客舍虽多也贵。

朱砂为了省二十文钱,带着罗刹穿街过巷,又拐去太一客舍。

门口往来的男女,着道袍背桃木剑,左手地灵尺右手观照镜。

随手往腰间的槃囊一摸,便是数十张符纸。

罗刹站在柜台前,左边的女冠拿着新写的符纸啧啧称叹,右边的道士举着桃木剑跃跃欲试。

回房后,罗刹站在窗前生闷气,心里隐隐有些难受。

他三番两次与朱砂提及远离太一道一事,可她从未顾及过他的感受。

一张天师符入心,便能让鬼修百年的修为烟消云散。

他是鬼,也会害怕死亡。

朱砂在楼下与人寒暄半个时辰,才慢悠悠哼着小曲儿回房。

窗边站着一个男子,眉清目秀,煞是俊俏。

她起了捉弄之心,轻手轻脚小步挪到男子身后,从背后将他搂住:“小郎君,你终于还是落在我手里了,看你今夜往哪里跑。”

罗刹挣脱开那双手,望向窗外无尽的黑暗:“朱砂,我是鬼。”

朱砂心觉无趣,转身躺回床上。

歧州的太一客舍不比汴州,客房寥寥仅一张架子床与一张掉漆的八仙桌。

床小,摇摇欲坠。

她一躺下去,咿呀咿呀几声响。

楼下的同门高声谈论,开心说着上月围观恶鬼受刑的开心事。

临近子时,罗刹动也未动。

朱砂嫌他挡了秋风,催促道:“睡觉了。”

罗刹依旧是那句话:“朱砂,我是鬼。”

朱砂赤脚下床,踩在咯吱咯吱作响的木板上,一步步走到罗刹身后:“二郎,这回是我错了,你别不开心。”

罗刹总算肯转身看她,双眼通红:“朱砂,别带我去太一道了。”

上回他进太一道,姬璟走过他身边时,来回扫了好几眼。

她的眼中,是对鬼族阴寒透骨的恨意,是对他深深的厌恶。

听他抽抽噎噎说完缘由,朱砂扑进他的怀里,小声轻哄:“好好好,我们再不去了。”

三更至,朱砂催着罗刹去洗漱:“晋王的赏金,王衔之抢不走。我们快安寝,明日一早去找县主。”

二楼的几间房紧紧挨着,罗刹小心洗漱,生怕惊动隔壁。

因他方才已听见几声重重的咳嗽声,猜测隔壁住客,应是个脾气差的坏道士。

床上的朱砂昏昏欲睡,罗刹小心躺在她的身边。

正欲阖目睡下,朱砂突然翻身凑到他面前,眼中雾蒙蒙水润润:“二郎,我想亲你。”

“别……”

那句拒绝之言,最终没有成功说出口。

无他,朱砂实在来势汹汹。

床在摇晃,他不敢动作。

只能顺从地闭上眼,任由朱砂从他的唇边慢慢滑入他的口中。

他们湿润的舌尖交缠描摹,彼此一步步往对方的深处试探。

吻至一半,隔壁的咳嗽声又起。

朱砂有些生气地睁开眼,一边加深由她任性开始的这个吻,一边看身下的罗刹。

桌上的蜡烛未灭,隐隐约约能看见他眼皮轻颤。

朱砂十五岁进太一道,常听师父们说:“鬼族,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