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冠博带的世子,轻蔑地一瞥眸:“你只会听话顺从地屈居在下,任由女人对你百般欺辱,也不忍心对她还手,可你知道么,女人其实就喜欢我这样的,征服她,睡服她,她表面上装着讨厌,但口是心非地甘愿与本世子玩一晚上。”
侍从谢玄徵抱剑而立,姿态闲闲:“你这个人愚笨不解风情,殿下不喜欢你,你用逼的,用抢的,用一切办法,勾引她,激她同情,反客为主,还有什么拿不下,真是无可救药了。”
谢寒商,茫然地望着眼前一群人。
他们异口同声:“公主喜欢我这样儿的!不喜欢你!”
公主,喜欢他们那样儿的,不喜欢他。
是啊。
公主不喜欢他。
她从来就不曾对他动过一点心。
就连这些人格残缺的灵魂,都或多或少能引起她的兴趣。
只有他,一个无趣之人,永远在招惹她厌恶。
花魁笑起来:“你们看啊,我觉得这个笨蛋要哭了!哈哈哈!”
鲛人推了推他:“有什么好哭的,没有出息!阿鹤不喜欢你很正常。你想想,你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呢?阿鹤爱过的人,如今都是天之骄子,你呢。”
暗卫乐不可支:“不要这样说话,你再说,他死给你看哦!”
佛子念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世子冷嘲热讽:“你比得上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么?但凡比我们任何一个强,女人不至于这般厌恶你,宁肯你住在阁楼里三年,也不去瞧你一眼。”
“我……”
谢寒商无力地垂眸。
遂自嘲一笑。
“好像是的。”
他们说得都对。
花魁:“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佛子:“尘世还有你惦记的东西么?”
鲛人:“你从海里上了岸,已经回不去了,你知道么?阿鹤不爱你,你就只有一条路啊。”
世子:“人这辈子活一个尊严。你已经被打断了骨,无处可活了。”
侍卫:“想想战死的八千细柳军,想想因你而死的孙笃定,想想为你而亡的母亲与兄长,现在还有为你刻字求签的道童,你真的对得起他们,受得起世人供奉么?”
谢寒商突然头痛欲裂,他扶住了自己的额头,青筋迸起,痛苦万分。
那些声音,犹魔音穿脑,在他耳膜中如钟鼓磬音不绝回响。
花魁:“你不配啊。”
佛子:“当真是不配。”
鲛人:“你配不上阿鹤。”
世子:“断脊之犬,秋后之蝉,不必挣扎。”
侍卫:“无颜无仪,无人可爱,无人在意。”
他们说完,又不约而同和颜悦色地朝头痛的谢寒商伸出了援助之手。
“来吧,跟我们来。我们能解除你的痛苦。”
“来吧,跟我们来,我们能解除你的痛苦。”
“来吧,跟我们来,我们能解除你的痛苦。”
去吧,随他们去,他们能解除我的痛苦。
一个声音呢喃着,于谢寒商脑中,回荡盘旋。
去解除痛苦吧,跟他们走吧。
他没有任何留恋的了。
能解除活着的痛苦的话,就,离开吧。
谢寒商向他们伸出了手,他们抓着他的胳膊,推着他的身体,面含微笑,宽纵、平和、慈爱地看着他,像看待一个走了许多弯路终于乳燕归巢的孩子。
他们扶着他,引着他,推着他,面含笑意。
每走一步,眼前的浓雾就散开一分。
眼前宛如古籍记载的伽蓝世界,出现了辉煌巍峨的宫殿,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