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调整完睡姿的阮桃桃直接把下巴搁在了他肩上,本就有些婴儿肥的脸显得愈发短圆。
月光洒在她面颊上,可别说,还真有那么几分像只粉白肉嘟的猪崽。
姬泊雪喉间莫名发痒,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间轻轻挠了下。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想偷偷掐一掐她脸颊上的软肉。
眼看指尖就要触到她面颊,她却猛地睁开了眼,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你怎突然冒了这么多冷汗,好恶心。”
功亏一篑、且当了一晚上坐骑反被嫌弃的姬泊雪:“……”
这一夜,阮桃桃倒是吃嘛嘛香,睡眠质量也一如既往地高,可苦了姬泊雪。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辗转反侧,一整晚都不得已入眠,苦苦思索着,那身冷汗究竟是有多恶心?
直至破晓天明,他哥来敲他房门,他那高速运转了一整夜的脑子方才得以停歇。
“我今日有事要早些出门,早膳在锅里热着。”
“你上学前记得先去隔壁看桃桃脚好全了没,她若行动仍有不便,记得帮一帮人家小姑娘。”
姬泊雪一脸不耐烦地应了声“好”,再度将自己闷回被子里。
他素来喜洁,饮食也向来清淡,出的汗既无异味也不黏腻,怎就恶心了?
他哥纵是没来提醒,他亦不会放任阮桃桃不管。
只是他心眼小,才被嫌弃完“恶心”的他压根不想搭理她,远远站在自家门口等着。
见她腿脚利索,行走如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桃桃哪知他正在和自己闹别扭,笑盈盈地与他打了声招呼。
他非但不理,反倒视她如空气,只冷冷瞥她一眼,便走了。
阮桃桃简直一脸莫名。
她这人性子向来很倔,他既给她甩脸子,便也别想让她给他好脸色。反正,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她是万万做不来的。
于是,一大早两个人都莫名其妙沉着张脸,不发一言。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前一后往学堂走。
有道是祸不单行。
阮桃桃都不知自己今日究竟是冲了哪路神仙?
先是一出门就被姬泊雪甩脸子,现如今,她甫一踏入私塾,便莫名其妙挨了好几个白眼。
既有她相熟之人,亦有她见都没见过的生面孔。
那些人无一例外都在用鄙夷的目光扫视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天
怒人怨的滔天恶事。
起先,阮桃桃还没把此事放心上,可她越往校园深处走,所接受到的恶意便越多。
其中不乏有人故意当着她的面阴阳怪气:
“整日就知道装乖卖巧,想不到竟是这种人……”
“哎呀,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别光顾着骂她这个当学生的,为人师者尚且不端呢,又怎指望他教出来的弟子能有什么廉耻心?”
……
四周嘈嘈杂杂,阮桃桃只觉大脑一片空白,越听越觉心惊。
直至她被面色铁青的学监召去书房,与同样茫然的夫子四目相对,方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
果不其然,学监开口第一句话便是。
“有人在坊市上见你师徒二人举止亲密,并于昨夜写了封长达万字的举报信。”
他横眉怒目口沫四溅,使劲拍打着书案,一盏刚斟好的热茶“哐”地一声泼洒在桌面:“你们二人可还知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
眼见阮桃桃也被请去“喝茶”了,聚集在学监办公室外吃瓜凑热闹的群众只多不少。
那些或是嘲讽,或是幸灾乐祸,又或是添油加醋的污言秽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