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往楼下冲。
刚拐过楼梯口,就见谢宵站在大堂中央,周*身仿佛罩着一层柔光,让周遭喧闹的人声都淡了几分。
他今日穿得格外隆重,穿着件深色锦袍,头上戴着顶黑色幞头,外面罩着件狐裘披风,雪白的狐毛蓬松柔软,衬托得他整个人透着股说不出的清雅贵气。
看着这张阔别一月的脸,崔时钰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有多想他。
谢宵显然没想到她会走得这样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伸手扶住她,被沾了一袖子生粉也毫不在意。
一月不见,他是真的想她。
好在,从今日开始,他们便再不会分开了。
崔时钰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红纸上,鲜亮的颜色竟刺得她眼眶隐隐发热,急切问道:“如何,可考中了?”
说来说去,她还是很关心他的“高考”成绩的。
谢宵没直接回答,只是笑着张开双臂,待崔时钰犹豫着靠过去,他才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中了。”
继而清晰而郑重道:“我来娶你了。”
那一刻崔时钰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她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还有谢宵胸口传来的沉稳有力的搏动。
片刻,她把头埋进他怀里,轻声说好。
*
唐朝的娶亲流程遵循六礼框架,要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项流程,崔时钰简单了解了一下,复杂程度超乎她的想象。
成个亲也太麻烦了!
她问谢宵能不能一切从简,或者直接从后三项开始,奈何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谢宵这次说什么都不同意,非要来个全套。
“别人有的,你也要全都有。”
见他如此执拗,崔时钰便由着他去了,心中也泛起些小甜蜜,觉得再复杂能复杂到哪里去呢。
直到后来亲身体验过之后,她才知道到底有多复杂。
先是纳采那日,谢家托了位德高望重的老媒人,带着大雁、束帛等礼来到酒楼,因着崔家姐妹三个父母早已过世,连远亲都没有,没个长辈可不行,崔时钰便叫来了王五娘和郭大郎。
虽没有亲缘关系,但王五娘和郭大郎也算是她的长辈,是真心实意为着崔时钰好,成亲是件大事,他们发自内心为崔时钰感到高兴。
两家人凑在一块儿一商量,这门亲事便算定了。
接着是问名,这次换了谢宵亲自登门,在祖宗牌位前恭敬地写下两人的生辰八字,没过几日,纳吉的消息便传了过来,八字相合,是上上等姻缘。
纳征那日最是热闹,谢家送来的聘礼从酒楼门口排到了街角,绸缎、茶叶、金银首饰样样齐全,方九娘柳七娘都凑来打趣,笑着说崔时钰好福气。
等到了请期,双方长辈坐在雅间里商议,最终将婚期定在了正月过后的二月十六。
谢母笑道:“开春回暖,正好办喜事。”
彼时崔时钰正低头喝着茶,瞥见谢宵偷偷递过来的眼神,里面藏着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
婚期刚定下没多久,就又传来了另一个让人欢喜的消息,郁清瑶平安生女。
为着这一日,崔时钰早就做好了准备,带着早就备好的虎头鞋赶去探望,刚进谢府大门就听见婴儿软糯的哭声,待看到床上粉雕玉琢的女娃,更是心软得像被小猫爪子轻挠一样。
小家伙闭着眼睛,睫毛又长又密,看得崔时钰心都化了。
她看完孩子,握着郁清瑶的手说:“辛苦了。”
郁清瑶躺在床上对她笑了笑,轻轻反握住了她的手。
本朝,新生儿出生后的第十二天是个重要日子,称为“洗儿会”,这日除了要为婴儿沐浴祈福,还会邀请亲友围坐宴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