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时钰和她们乐了片刻,忽地想起什么,让王五娘稍等,回屋从枕头旁边取出一枚绣着图案的青色口袋。
这便是她做的“生子”。
崔娘子绣技平平,崔时钰更是全部技能点都点在了厨艺方面,做出来的口袋也不过是勉强可看,绝对称不上精致,但胜在创新:她锈了一朵四叶草在上面。
除了这象征着幸运的四叶草,口袋里面的内容也很丰富,装有各种各样的粮食:稻、麦、黍、粟,还有崔时钰购来的菜蔬种子以及几颗金丝蜜枣。
王五娘接过这一小包鼓鼓囊囊的种子口袋,似乎很是喜欢,眼角的皱纹都笑溢出来了。然而笑着笑着,面上忽然浮起些许哀愁神色。
“你这‘生子’同你阿娘当初做的一样,都塞得满满当当的,一点也不抠搜。”
王五娘说着叹口气:“我真是想你阿娘了。”
崔时钰沉默了。
就在她思索该如何安慰对方之时,王五娘倒是先笑起来,拍了拍她的手道:“怪我怪我,大过节的,偏提起这些伤心事。你阿娘若是在天上看到,你和阿锦阿宁现在的日子过得这样好,定会很开怀的。”
“阿娘若是知道婶娘您如此记挂她,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崔时钰如是说道。
听了两个大人的话,阿锦瘪瘪嘴,溜进屋里,把自己给故去爹娘准备的生子口袋里又添了些种子。
阿宁倒是少年不识愁滋味,打一开始就没听和阿姊和婶娘的谈话,和娇娇互道安康后俩小孩儿便玩了起来,此刻正在交流中和汤的喝后感。
“我阿姊今年做的中和汤里放了瑶柱,喝起来可鲜了,比我这么多年喝过的中和汤加在一起还要好喝。娇娇,婶娘给你做的中和汤是什么味道呀?”
娇娇目光哀怨:“就是咸……”
正寒暄着,几人又听门外脆生生一嗓:“钰娘,中和安康!”
方九娘携着一身乳香迈门而入,身后跟着个垂髫小儿,正羞怯地揪着母亲衣角,正是她的儿子伍儿。
方九娘和王五娘打过招呼,将自己做的生子递给崔时钰,“我今年换了新种子,里面甜瓜、桃子、李子、杏子种子,哦,还有石榴种子。”
崔时钰接过一闻,打趣道:“难怪闻起来有股果香,若是将这包种子种在院里,不得结出十斤硕果?”
她又拉着方九娘的手道:“九娘,你卖的牛乳着实极好,若非你的牛乳,太阳挞糕未必能做出如此味道。”
崔时钰这番话说得真心实意,并非全是恭维。
为保新鲜度,方九娘卖的牛乳都是每日晨起现挤的,挤出来的牛乳色泽洁白,质地均匀,口感醇厚,一看便知是来自身体健康、饲养良好的奶牛。
正因如此,她才连其他乳坊都没考察,便直接和方九娘订下了这单生意。
这番话夸得方九娘脸蛋微红,她又夸了回来:“是钰娘你的手艺好,先是做出了风靡全城的饼子,现又将太阳挞糕做出了名头,可谓是一挞难求,如今谁不知道长安城里出了个崔小厨娘?”
说完还看向王五娘:“婶娘您说是不是?”
“是是,太是了!”
于是王五娘又把崔时钰大夸特夸了一顿。
这些赞美之言崔时钰上辈子听过无数,当初还有些飘飘然,现在已很能保持低调谦虚的心态了,对几人笑道:“谁说一挞难求?等着。”
说着将刚烤好的蛋挞从炉中取出,大方地给院儿里的人各分一块,边分边念念有词:“来来来,中和节吃太阳糕,太阳高升步步高。大家都吃。”
王五娘笑眯眯接过,刚咬下,酥松甜脆的酥皮便簌簌而落。
刚从炉子里拿出的蛋挞内馅还微微热烫,口感极好,蛋香混着醇香牛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