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秋舔了舔唇，睁大眼睛，努力分辨他们的招式。

然而，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

包含着武道意志的剑气，一道像无边的风雪，在无情地冻结这个世界；一道像高空中的大日，散发着无穷的光与热。

还有一个意志，花自秋模模糊糊地辨认。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人数，他大概会把这个意志忽略掉。

因为她已经融入了光雾山，真正的天人合一，睁着眼能看到那道绿色的身影，但闭上眼去感知战场，就好像那里只有两个人一样。

花自秋喉咙滚动，看着碎裂山体，不断倒下的树木、房屋，还有时不时出现的掌印、剑光，三个身影时而凑近，时而分开，时而在空中，时而在地上，听着鼓荡耳膜的轰鸣，眼底越发炙热。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打生打死的人没感觉到疲惫，观众已经开始撤退了。

到了大宗师这个境界，比拼起来不仅仅是内力和招式的比拼，更是意志的比拼，每个人都会将自己的意志融入到自己的招式中，一旦意志动摇，就离落败不远了。

三人从白天打到黑夜，意志没有削弱，但蕴含在招式的意志却对观众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意志不够坚定的都离开了。

次日，顶着一对熊猫眼的花自秋距离昨天观战的地方，又退了两里，好在出发前他带上了重金购买的千里眼，否则都快看不清大宗师们决战的身影了。

以他的眼力，看不出谁会胜出。

但他有脑子，新认的主人一打二这么久还没有失败，算算还是莫惊春强。

正在暗喜的花自秋下一刻就体会到了从天堂跌倒地狱的感觉，莫惊春和乌渊互相给了对方一剑，都受伤了。

他不敢睁开眼，希望眼前的一切是幻觉。

然而，大宗师的决战就是这样迅猛、不留人情，上一秒两人用剑对戳，下一秒三人的力量又轰然撞到了一起。

花自秋感觉树有点晃。

他的身体也跟着晃了起来，眼神有点呆滞，不至于吧？

“跑！”

他跳下大树，转身就跑，轻功运用到了极致，不再计算内力的消耗，只求赶紧跑掉。

手下们虽然不明所以，但魔门的人嘛，逃跑功夫一流，加上他们都是轻功练得好的，脑子转得也快，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跑。

他们一跑，光雾派的弟子、各方的探子们面面相觑。

“……我们也跑吗？”

“也跟着跑吧。”

于是眨眼间，所有人都跑了个精光。

也幸亏他们跑得快，因为山塌了！

跑出几里外，众人还能感受到大地的震动，他们看着塌掉一半的山峰，嘴巴慢慢地张大了，后知后觉地感到恐惧。

甚至有人腿一软，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也有人回神后喃喃自语。

“原来这就是大宗师啊，难怪人人都想成为大宗师。”

与众人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不同，现在山脉的废墟上，三人都很冷静。

莫惊春肩膀上的剑伤甚至都快愈合了，他有些不甘地说：“你们不过比我年长些罢了，但凡我练武的时间再长些……”

他冷笑一声，眼底的鄙夷和挑衅遮都遮不住，他在激怒自己的敌人。

翠微仙心平气和地说：“时运如此，怨不得人。阁下若非有大气运，得了仙人遗赠，又怎么能在短短时间内追赶上我等呢？”

是的，相比起执掌门派事务、深信仙人宝藏只是朝廷设下的陷阱的天一门掌门，一路从手无缚鸡之力到大宗师的翠微仙，更相信仙人宝藏的真实性。

顶多是朝廷也知道了仙人宝藏，放了些迷雾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