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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直哉嗤笑,赶小狗似的挥了挥手。

“滚吧。”

他说着,在这对双生子六岁这年埋下仇恨的种子。

少年居高临下,不屑地挑动唇角,侧过脸去和握紧拳头的禅院真希对视。

“带着你的妹妹藏好了,真希。”

“下次见面可要走在男人后面。”[1]-

这世界上总是存在很多不公平的事。

被禅院直哉赶回去后,禅院真依理所当然地在父亲那里受了罚。她掩在和服下的皮肤带着青紫,怨恨禅院直哉的同时,顺带着将他的朋友月见里也恨上了。

她问真希为什么不生气,可真希只是捡起地上的咒具,说人家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非得生气不可。

“真依。”

禅院真依微愣,就这么看着姐姐转过头来。

“你不能指望有人来救你。”

“我打算再过几年就离开这里,你要跟着一起吗。”

疯了。

听到真希说出这种话的时候,禅院真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上一个成功从禅院脱身的还是伏黑甚尔,禅院真依没见过对方,只是偶尔听父亲提起过禅院为了消灭这个污点而死了一大半人的事。

【“后来呢?”】

禅院真依也曾经这么问起过。

可父亲的神

色淡漠,轻而易举地在训练中将她击倒,然后抛下一句“果然还是比不上”。

人的命运难道不是一开始就定好的吗。

禅院真依当时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半夜醒来时总是听到母亲在走廊的那头哭。

在第一次见到禅院直哉前,禅院真依对那位下人们口中“禅院家的天才”充满尊敬。

所以也不是没有期待,只是那点希望也随着生活被消灭殆尽了。

负责她的家仆说,直哉少爷的脾气也不是一直这么差的。

本来很久以前收敛过一段时间,可惜随着月见里小姐的离开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于是禅院真依又开始为别人找理由。

她期待着与月见里郁纱的见面,企图依赖对方令这里恢复成自己理想中的样子。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禅院真依发不出声音,她的虹膜中倒映出真希面无表情的脸,恐慌地察觉到一切都在离自己远去。

“是吗。”

没有得到答案,禅院真希最终尊重了妹妹的决定。

“我知道了。”

不是那样的!

禅院真依无法动弹,她被看不见的影子拉扯,看着禅院真希越走越远。

不是说会一直陪着她的吗!要逃也没关系!至少带上她啊!

禅院真依就这么在池塘边站了很久,直到禅院真希又回到训练室练习,她才脱力般地嚎啕大哭。

不是有多么悲痛,也不是要责怪谁。

禅院真依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和说要成为家主的姐姐的差距——那是她这一辈子也无法追赶上的。

六岁的孩子一旦走进角落就难以找到出路,月见里郁纱坐在房顶上看她,直到她哭够了才有了从上面跳下来的打算。

那双水光朦胧的眼睛一看到她就充满了愤怒,月见里郁纱举手投降,像禅院直哉那般用瞧不起人的语气逗她:“怕拖累姐姐一起死掉吗,小真依?”

这是禅院真依第一次鼓足勇气对别人动手。

可是她实在太小了,小孩子的咒力连四级的水平都算不上,哪里能伤到人。

郁纱轻笑,温热的指尖轻轻地点在她的眉心。

“让直哉当老师是开玩笑的,他才不是会好好教人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