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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死,让他死得其所,死的有价值,至少他的心上人还记得他。他成全了他,这难道不是一种善良吗?

男人满意闭上了眼睛,便听旁边的王海小声道:“听闻陛下要将谢宰辅外调,他这次怕是……”

崔玉响心想。

姜还是老的辣,他从宫闱深处爬上来沉浮十几年。谢庭玄五年就和他平起平坐,甚至还高他一截,这不……爬得越高摔得越快。

这个装货,终于把自己踢出局了。

*

谢庭玄被外调任官,陛下口谕是让他下去历练。其实众臣心里都清楚,就是另一种程度上的流放。

谁让他和陛下的儿子有那么多不好的瓜葛呢?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圣上这么做,已经算是格外优待他了。

若是换做平日,太子还会劝上陛下两句,为他求情。但这次的矛盾点可出在太子亲生的胞弟身上。

所以谢庭玄病还没好全,便千里迢迢出京赴任了。

彼时,林春澹正在国子监里坐着上课。

陛下有意让他参与政务,只是他不懂的太多,所以需要来国子监读几个月的书,先熟悉熟悉。

而他的班级也从蒙幼班换到了正常的班级。还有个皇子伴读,是薛曙自告奋勇当的。

课间休憩的时候,林春澹撑着下巴,看着书上的字发呆,莫名想起了今日是谢庭玄离京的日子。

他心里闷闷的,便咬住了毛笔。微微用力地衔着,才能停止自己胡思乱想。

看向旁边的薛曙,问:“这样是不是不好,谢庭玄和皇兄本来是盟友,却因为我反目成仇。”

薛曙还曾经跟他说过,谢庭玄和皇兄是多年的好友,两个人要一起开创什么来着?

少年搞不清这些东西。就像那天崔玉响问他有没有野心一样,他也搞不懂。从前这些宏大的东西都和他这个小人无关,天地之大,权力之广,他却只想好好地活下去。

但他隐隐知道,谢庭玄被调出京城一定是因为他。也许他和皇兄有许多的谋划,也许这条通往帝王的道路上……皇兄或许需要谢庭玄呢?

如今崔玉响虎视眈眈的,林春澹心里有些担心,又有些害怕。他不懂这些东西,却也知道朝上的党争,“谢庭玄离开了,皇兄会不会有危险呢。”

不知为何,薛曙看着他担心的样子,明明他一口一个皇兄,像是在担心太子一样。却总让人感觉,他放不下的另有其人,只是一直在克制自己而已。

他表情有些不爽,俯身,阴影罩住少年。问他:“殿下,看着我。”

林春澹没那么听话。他撇开眼,幽幽道:“不看。”

薛曙气得磨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说:“殿下还是放不下他。”

“你胡说!”

林春澹猛地站起来,他蹙眉倔强地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们谁我都不喜欢。都赶紧滚!”

他挣脱出自己的手,气呼呼地甩了好几下。薛曙没动,倒是成功把自己气跑了。

秦王殿下名正言顺地翘课,最后竟然绕到宫里,找到了在殿内处理奏章的皇帝。

他像模像样地端了杯茶,送到皇帝桌边。欲盖弥彰道:“父皇,天冷。喝杯茶吧,喝杯茶吧。”

相处的这么些天,皇帝也算是明白他这孩子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这么殷勤,笑得这么灿烂,肯定是有所图谋。

接过茶水喝了两口,发现太烫。他眼皮微跳,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然后问他有事吗。

少年扭扭捏捏的,说:“就是我有点好奇……父皇将那个姓谢的调出京,是因为儿臣吗?”

皇帝沉思了一会后,缓缓点头,说:“朕听陈嶷说,你永远都不想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