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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觉什么异常,毕竟谢庭玄一向待人冷淡。但熟悉他的陈嶷却隐隐发觉了不对劲,离府的路上朝新房的方向望去一眼。

他想起宴会前谢庭玄忽变的神色,联想起今日的婚礼,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是因为什么。

想了又想,还是没掺和进去。感情这种事情,只能由两人互相折腾,别人反而会弄巧成拙。

席凌送完宾客们后,雪反而下得更大了。屋檐上积着一层雪,漫处也都是雪白。

他思索了一下后,拿了件披风才向府院深处走去。

比起前庭热闹喜庆的氛围,暗室内就显得极为凄冷萧瑟了。寒风呜呜地刮着,墙壁处潮湿,融化的雪水正一滴滴地往下流。

这里静寂得可怕,只有一盏油灯幽然地烧着。

席凌推门而进,抖落披风上的雪,看向坐在墙边的林琚。

他穿着单薄的青衫,一条腿屈起支着受伤的手臂,紧蹙着眉,额头沁着冷汗。似乎是被暗卫拿下时扭着胳膊了。

林琚实在手无缚鸡之力,之前这帮暗卫押解魏泱时还会将其特意捆上。但是轮到他时,料想他也没什么飞天遁地的能力,往暗室里一扔,连手都没捆。

席凌将披风给他围上,提点了句:“林大人,婚约是圣上亲自定下的,您这样是违背君命。若是闹大了,你和春澹少爷如何自处。”

林琚清俊的眉眼间浮现丝丝燥色,他盯着席凌,说:“我要见谢宰辅,我有话跟他说。”

“见到他,您就没命了。”席凌声音克制,神色平静。

青年哽了一下。但只愣了两秒,便说,“我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他。兹事体大,事关皇室,事关你们郎君自己。”

林琚少见地没有死心眼。虽然他被迫和崔玉响合作,也的确是对方想办法将他送进来的,但他并没准备和崔玉响当一条绳上的蚂蚱。

既然被抓住了,还不如跟谢庭玄讲清事情原委。

谢宰辅乃是忠君爱国的清流臣子,他亦是太子的好友,他若知道春澹的真实身份,肯定会帮他的。

想到这里,林琚心里反而燃起些希望来。

他喜欢林春澹,和谢庭玄算是情敌,他自然也无法再像从前那样敬仰对方,反而心中隐秘地嫉妒讨厌着对方。

但他仍然觉得,谢庭玄仍是那个襟怀天下的清流君子。也许告诉他,就能改变现在的一切呢?

所以他很轻易地就将崔玉响卖了,咬咬牙,冲着席凌又补了一句:“林春澹他的身份不简单,你们可知他是谁。”

可意外的,席凌的神色没有一丝波澜。

他似乎并不因为这句话感到惊奇,甚至可以说,似乎他这话也在对方的意料之中。

林琚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脊背僵硬发寒,慢慢地,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真相,几乎要浮出水面。

他声音发颤,试探着开口:“谢宰辅,知道此事?那为什么——”

那为什么不告诉陛下,为什么不让他恢复皇子的身份,为什么还让他当林家的庶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席凌的沉默昭示了答案。

青年气得浑身发抖,他不可置信,也不敢置信。人人赞美他,人人说他是块良金美玉,是高尚的君子。他怎会如此?

谢庭玄将忠君爱国的信念置于何地,又陛下置于何地?

太自私太卑劣,他还是那个万人敬仰的君子吗。是他变了,还是伪装得太好?

林琚表情痛苦,可席凌却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过了许久才说了一句,“林琚,你若是想保命,就永远不要再提此事。”

他转身欲走,却被飞扑上来的林琚拽住了衣服。青年的俊脸涨得通红,他说:“谢庭玄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