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沿路一条街,尽洒金箔金纸银钱,只为了获得众人的祝贺。
这是场特殊的婚礼,没有接亲,也没有两方的亲戚长辈。拜堂的吉时在傍晚,下午时才到了寥寥的宾客,太子在列,谢庭玄的同僚也在列,其余的全被挡在门外。
唯有一个厚脸皮的薛曙,攀着陈嶷的胳膊叫了好多声表哥,叫得陈嶷都快烦死了,才勉强混了进来。
谢庭玄一身朱色婚服,头束紫金玉冠,华丽繁复的服饰反而衬得他容姿绝世,清冷矜贵。面对薛曙,他神色淡淡,但眼中的蔑视和冷漠一如既往。
“我与薛世子,似乎没什么交情。”
“又不是来看你的。”薛曙冷嗤 一声,将礼金和贺礼交给门房,他倒真是来贺新婚的。
他看着谢庭玄身上的婚服,又想到即将和他成亲的人是林春澹。心里都快嫉妒疯了,恨不得当场将此男打昏,换上衣服即刻取而代之。
忍不住碎碎念道,“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就这么挂念,这么喜欢。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薛曙正说着,旁边的陈嶷听不下去了,赶紧把这个祖宗拉走。
以至于谢庭玄蹙眉,脸色很冷,却没听见他的最后一句话。
“跪在殿里求了那么久,连佛祖都心软了。”
闻言,陈嶷愣了一下,拉着他站定,蹙眉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跟春澹,怎么回事。”
薛曙瞬间闭上了嘴。
他和陈嶷虽然算是表兄弟的关系,但隔了好几辈,只能算他狗急跳墙,胡乱攀亲。
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只能支支吾吾地说:“就是,认识的关系呗。还有……”
他顿了一下,老老实实地招了:“我喜欢他呗。”
陈嶷一阵眼晕,他指着薛曙不知道该说什么。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不会带他进来。
但事已如此,他只能将薛曙拉到一边,沉着声音嘱咐道:“不管如何,今日他要嫁的人是庭玄,这是陛下亲赐的婚约,你绝不可胡闹。”
薛曙骄傲的眉眼间浮现几缕落寞,他罕见地懂事,说:“我知道,不会的。”
当然,并不是因为惧怕谢庭玄,也不是惧怕皇帝。他是个闹翻天的主儿,若知道林春澹不愿意嫁给谢庭玄,他就算当场掉脑袋也非得把心上人带走不可。
只是他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记得少年在西山寺时,对谢庭玄的深情和对他的薄情。
想到这,他艰难地扯了扯唇角,说:“他心里只有谢庭玄,当时我已看得透彻了,不会自取其辱的。”
更何况,薛曙心底还是希望林春澹开心。
陈嶷疑惑,这两人到底是怎么有联系的。想起刚刚薛曙说的跪在殿里……那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正想问个清楚时。
林春澹终于出现。吉时已到,他要和谢庭玄拜堂成亲了。
因他不是女子,所以没有戴红盖头。而是戴了一件繁复华丽的额冠,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好看的下巴和唇。
缠金花枝状的额冠,镶嵌着宝石东珠。珠串连缀覆面,碰撞敲击时隐隐能听见清脆的声音。
在烛火高照时,在傍晚时,在夜空再次飘起雪花时,走向谢庭玄。
可薛曙影影绰绰看见的,是少年那双琥珀色的眼瞳。仅仅一瞬,却足以让他看得双眼发直,僵硬在原地。
他还想多看几眼,但目光再次贪婪地扫过时。
只能望见那双饱满红润的唇,像是涂了唇脂一般,泛着盈盈的水光。每一处都令他移不开眼,衣领里漏出的那截脖颈更是令其心潮澎湃、心猿意马。
太漂亮,太艳丽,是比平日更加惊心动魄般的美貌,如果不是他要嫁给旁的男人。薛曙一定会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