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快,只是报告单子出来要等一个小时。
他把带二维码的缴费单丢给许琮,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手指藏在口袋里捻着棉花球。
还,挺疼。怪不得都讲十指连心。
忽然就想,张渊今天在干嘛呢,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给他发消息?
季苇一掏出手机来,用笨拙的手指翻出他俩的聊天对话框。
争吵过后的第二天,听说他要回家的张渊没有多问,只把收拾好的药箱递给他。
季苇一拎着药箱,越是心软,越觉得要早点躲出去不能把他磋磨在这些保姆一样的琐事上,只说了一句“好好上课”就走出去。
张渊便像打卡签到一样,每天都挨着节课拍照片发给他。
摄影技术基本停留在能看出拍的是什么,第一张照片是手语课教室门口,第二张是马。
季苇一回的无非是“辛苦了”、“注意安全”这类万能的话。
突然跳出来的第三张照片却是张渊自己,一看就是张伋给他拍的。坐在排练室的地板上面对着镜子,镜头在在他身后,拍到张渊的后脑勺和镜子里的他。
季苇一冷不丁和镜子里的张渊对视,相片被调成黑白色,黑的愈黑,白的愈白,直白冷硬的冲击力。
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点了保存。
犹豫半天,回复了一句:“这张不错。”
从此之后的照片都变成他拍,手语课上盯着屏幕的侧脸,坐在马背上腰杆笔直。
季苇一嘴上没说什么,背地里挨着个的点了保存。有天给人发截图,点开相册一排张渊,忽然又觉得这么样很奇怪。
存他干嘛?
他点右上角要删除,提醒跳出来的时候又点了取消——选演员也是要看硬照生活照的,他选的人,他自我陶醉一下有什么问题。
再说他这个人本来就特看脸。
可是今天已经下午,季苇一把聊天记录从下划到上,对面安安静静的一张照片都没有。
汇报工作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他想问,又想起一连几天没主动说过话,要问也尴尬。手指无意识地敲下屏幕,有血渍粘上去。
阿司匹林吃多了就这样,凝血不好。
季苇一顿时嫌弃得要命,左手无名指中指勉强夹住手机,右手在包里翻找酒精棉片。翻出来一时不知道先擦手机还是先擦手指,最后还是往针眼处按。
酒精接触到破损的皮肉,一阵尖锐刺痛,他手抖了一下,岌岌可危夹着的手机啪哒掉在地上。
等把手机拾起来,顶部一连串不停跳出程秋的消息,他点开,花花绿绿的张渊塞满了屏幕。
季苇一愣了愣,挨着个点开看照片。
原来是今天定妆,他问程秋:“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程秋回了一排问号:“你前几天不是说不要打扰你?”
他才想起刚从家里搬出去的时候,特意跟程秋打了招呼,说自己这两天很忙,电影的事情除非除了什么非他不可的大事,或者是张渊除了什么问题,都不用通知他。
当时是抱着一种“小鹰翅膀硬了就该把他扔出去才能飞”的奇异心态,现在忽然有种坐在窝里的失落感。
既要又要,莫名其妙。
季苇一咳嗽两声,挨张浏览过程秋发给自己的一众照片。
张渊的角色是个西北小镇上的边缘青年,头发很短,妆都不怎么用化,只在他的额角上做了一道伤疤,看起来和他平时区别不大。
发来的定妆照里大部分的造型都是些旧旧的衣服,格外分不清戏里戏外,特别张渊。
唯独有一张穿着不合体的西装打着领带,有一种借别人衣服去面试的局促感,手里傻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