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心地将它藏在腹腔,唯恐露出一丝一毫引起阮湘不适,可通过今晚,他好像稍稍有些明白了。
他的爱太自我,太畏怯,他以为的为她好其实是一种将阮湘推入深渊的负担,他不该,也不能再这样对她了。
望向窗外静日,林延述轻声道:“要是现在能下雨就好了。”
女生语气疑惑:“我不明白,为什么必须要下雨天你才愿意开口?”
“不是愿意,而是才敢。”
林延述解释道:“我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说雨水可以洗涤所有罪恶,原谅一切隐瞒,让人重获新生。我还是太懦弱了……”
“没关系。”
阮湘正色道:“我会陪你等的,林延述。”
哪怕这世界从现在开始变做无垠沙漠,我也愿意和你在这片永恒的干旱之地手拉着手,等待着你新生的可能性,等待着这片碧蓝天空,为你下一场永不止息的暴雨。
……
再度醒来,是窗外耀眼的日光刺穿眼睑。
阮湘猛然睁开双眼,第一件事便是向侧边看去,直到视线闯进那张熟悉,清俊的面庞,她心中的巨石才总算得以平稳退回崖边。
他们分别的时间实在太久,导致每一秒都像是久别重逢。阮湘垂眸,指尖缓缓拂过林延述脸颊,她动作轻之又轻,像蹲在湖边的稚童用掌心去捧月亮,唯恐惊醒这一片涟漪。
看着林延述眼下的乌青,眉宇间疲惫的神态,阮湘眨了眨湿润的眼睫,在心脏的隐痛中久违地找寻到了幸福感。
她感激,她还有做梦的能力。
简单起床洗漱过后,阮湘向公司请了长达一个月的假期。
通过昨晚发生的事情,阮湘意识到梦境和现实世界其实并无二致,梦境中的事物与人依旧遵循着原本的人设与性格流动,并不能为她所控制,一切真实的仿佛穿越进了平行世界。
若不是腕骨间手链的红线过于刺目,恐怕她过不了多久便会混淆现实与梦境的界限。
但过度的真实同样也意味着这个世界不会存在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情,想要解决陈承毅,拯救阮甄和林延述,必须要依靠现实中可行的方法与措施。
时间仅剩三天,什么谋划与策略都已经来不及制定,她只能用最简单粗暴但却有效的方式去赌一把。
凝望着林延述在睡梦间紧锁的眉宇,阮湘用指尖帮他抚平,而后留下一张纸条便马不停蹄地赶去阮甄家里。
首先,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说服阮甄回到她的身边。
陈承毅白日从不在家,阮湘站在门前,指尖扣响门扉。
很快,门内传出一道略显疲惫的女声:“是谁?”
阮湘毫不犹豫道:“妈,是我。”
“谁是你妈!”
下一秒,那道声音携带着利刺向外狠狠扎出:“阮湘,我早就跟你断绝母女关系了,滚回你家去!”
“我也想,可是我已经做不到了。”
阮湘整理好情绪,将提早准备好的台词沉声道来:“妈,因为我不愿意替他还钱,陈承毅找到我公司楼下闹了好久,领导嫌丢人把我开除了。林延述也因为这事和我吵架提了分手,高利贷现在天天堵在小区门口叫我替他还钱。我不敢回去,我好害怕,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好绝望,妈,你能不能让我进来先躲一躲,求求你了……”
随着话音落定,阮湘盯着紧闭的房门,心脏无端跳动飞快。
阮甄会相信她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吗?
良久的沉默之后,紧闭的大门渐渐泛出了一丝裂缝。
室内的光源将阮湘脸上晕过抹喜色,她迅速拉开大门,可迎面却只看到了阮甄的背影。
女人的身形羸弱、笔挺,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