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姬云予一人有些新奇的打量着行宫与皇宫完全不一样的陈设。
月色的绞纱, 案几上带着粉意的碗莲,每个作为装饰的瓷瓶都是上好的青花瓷, 连窗口都是仿江南一带的镂空飞鹤边框,将清新雅致突显到了极致。
姬云予从没有住过这样合他心意的居所,没有了龙涎香的沉重,只有清淡的花香与果香,沁人心脾, 让他近日的愁绪都散去不少。
他长舒了一口气,卸下了长久以来压的他喘不过气的包袱,脸上终于露出了属于少年人的表情,有些新奇的坐上软榻,轻轻拨弄广口矮瓶的里的碗莲。
谢闻端着药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那白净修长的手指在花瓣的衬托下如同上好的白玉,只想让人去触碰那软玉温香。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谢闻的手一抖,差点将药撒在托盘上。
压下过于逾矩的想法,谢闻将药送上前,“陛下。”
姬云予不想去好奇睿王与裴砚清的斗争,也不想知道他们究竟做了什么才让裴砚清松口放他出宫,没有去问,只是将碗端起,将里面温度刚好的药全数喝下,等将碗放回托盘时,便顺手将那被自己随身携带的手牌拿出。
“给。”大概觉得一个字太过生硬他又浅笑着补了一句:“这地方很好,你们有心了。”
这样完全符合他喜好的居所,肯定不是巧合。
谢闻没有将手牌接过,而是看了一眼门外,姬云予有所察觉,朝着同样的方位看去。
如同收到什么准许一般,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姬云予的视野之内,迈开步子缓缓进入。对方大概是平日里习惯了迈很大的步子,动作间有些别扭,但那气势还是汹涌的,又在姬云予觉得危险之前奇异的散去。
萧凌湛的眼睛比百兽园中的狼还要凶戾,大概他本人也知道,于是低垂着眼睛,没有去看软塌上的小皇帝一眼。
“参见陛下。”
姬云予知道自己这一招棋下的极为凶险,只能强迫自己不要漏怯,“睿王有礼了。”
隔着不算远的距离,他抬手虚扶,“如今我们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必行此虚礼。”
听到小皇帝的话,萧凌湛站起身,眼神带着难以磨灭的锐利锋芒,话语却是格外的柔和,“多谢陛下。”
听见对方这样矫揉造作的声音,谢闻浑身的汗毛瞬间直立,但他还是清楚的看见了姬云予放松了一些的姿态,只能忍下牙酸的表情。
但无论萧凌湛此时恭敬的态度是装的还是真的,姬云予都准备将手牌交予对方,毕竟如果只凭自己,怕是到死都不能离开皇宫。
于是他伸手将手牌递上前,却没想到转瞬又被对方推了回来。萧凌湛的手干燥灼热,不过一瞬的触碰,就让他平白想要闪躲。
“陛下,金云卫本就是御前卫兵,保护陛下才是他们的职责。”萧凌湛言辞恳切,硬生生传递给了姬云予一种他一定要留下手牌的想法。
“……不,这是最初商议好的。”姬云予还试图递过去,却是被对方捏住手带着他的指节将手牌握在了掌心。
姬云予这下子是真的被烫到了,他几乎是有些诧异的想要将手抽离,却是抵不过对方的力气。
见好友有些失态,一旁的谢闻皱起眉轻轻咳了一声去提醒,眼神却落在那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上,莫名觉得眼前的画面格外刺眼。
听到谢闻的声音,萧凌湛瞬间反应过来松开了手,在心里懊恼自己怎么会这样失礼,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下意识抱拳朝姬云予行了一个军礼。
“抱歉——”
萧凌湛此时的模样与初见时的样子差距有些太大,大概是从一匹狼王变成了有些憨厚的犬类,看着那抱拳动作之下又想行跪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