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雨滴哗哗地砸向落地窗,夜空阴沉的望不见一丝亮光。
夜风卷着暴雨,将迟故的伞面撕扯得猎猎作响。
才走出几步,裤脚就已湿透,雨水顺着小腿往下淌,刺骨的冷。
可当他看到跪在墓碑前的沈书澜时,连呼吸都滞住了。
沈书澜脊背挺得笔直,雨水浇透了他的黑发,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整个人像一尊被雨水冲刷的雕像。
那是沈爷爷的墓碑。
迟故喉咙发紧,几步上前,将伞撑在他头顶。
“回去。”沈书澜的声音冷得像冰。
迟故没动,指节攥得发白。
伞在风里摇晃,像他此刻剧烈起伏的心跳。
“会感冒的。”
沈书澜猛地抬头,雨水从他眉骨滚落,眼底黑沉得骇人,缓慢道:“我让你回去。”
远处微弱的灯光下能看清那细密的雨点唰唰飞下,却照不清沈书澜的脸,他半个身子都隐没在阴影处。
迟故突然松手,伞被风掀翻在地。
他直接跪在潮湿的水泥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额头的发丝都被压得粘到皮肤上。
起身时,他一把拽住沈书澜的衣领,狠狠吻了上去。
沈书澜的唇冰凉,混着雨水的气味。
迟故漆黑的眼珠盯着那挂满水珠的脸,他吻得又凶又急,像是要把所有未说出口的誓言都碾进这个吻里。
很快眼睛被浓密的水珠糊的快要睁不开了,脸上也被砸的像是被打了几巴掌似的有些疼,嘴里就尝到了血腥味儿。
一道闪电自上而下劈过,刺眼的白光照到迟故那坚毅的侧脸上。
“我不会抛下您的。”他喘息着松开人。
这句话被远处的雷声劈得四分五裂。
迟故直起身,让肖决把备用伞拿过来,塞到沈书澜手中,随后转身捡起地上的伞,撑起来就离开。
仿佛有股坚韧的力量灌入迟故的心,他不再挣扎。
他不再绕开眼前的水坑,而是直接踩了上去,水花四溅。
*
郊区的一处厂房内。
段凌霄早已在二楼等候多时了。
这方圆五百米内都少有人烟,是个还在建设中的商业区雏形。
他坐在阳台前,很快就望见一抹高挑瘦削的身影。
不到半分钟,迟故就推门而入,段凌霄转回头,咧嘴笑道:“很准时。”
迟故刚甩开肖决和其他两个守着他的人,都没正眼看段凌霄,也不废话,“东西准备好了?”
可能是猎物的自觉与他的势在必得,让段凌霄很松弛,所以对迟故多了几分耐心。
他给人展示安装在墙角隐蔽位置的炸药。
迟故刚站起身,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很像?”
“像什么?”迟故低头看了眼时间,还有不到两分钟,拖延一下冠杰就会到。
“好像我想什么你都知道?”段凌霄提出了很久以来的疑惑,现在的迟故不仅对他生理上有着得不到的,致命的吸引力,就连精神上似乎也高度契合。
“是么?”迟故挣开人,转身敷衍地问:“脸上怎么了?”
段凌霄左脸靠近下巴处一片红肿,还不轻。
然而一提到这儿,段凌霄脸色骤变,活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直接将迟故怼到墙根,“你说呢?”
“不过我一想到沈书澜那永远笑着的脸出现裂痕,就解气的不行”
迟故静静听着段凌霄描述着他们打架的细节,背到身后手捏成拳,掀起眼皮盯着段凌霄那张碍眼的脸。
真该死。
突然远处有脚步声不断靠近,段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