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女士见她回来，让她去洗手吃饭，察觉到陈瓷情绪不对，也没多问。

寒假来临了，这是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寒假。

也是陈瓷过得最提心吊胆的一个寒假。

从那天听到杨姨的话后，陈瓷就没有主动跟周寒野说过话，周寒野也默契的没有找她。

她每天都要去补课，每次下课回来第一件事都是确认周寒野还在不在楼上。

周彦弘动不动会消失三五天，只有他不在的时间周寒野是轻松的，不然就是无尽的争吵和打骂。

某天，陈瓷补完课，和付宇沉一起下楼，两人正探讨着最后一道题，一抬眼就看见了站在补课机构楼下的周寒野。

他在雪中撑着一把伞，穿着黑色冲锋衣，眉眼锋利精致，身形颀长，肩宽腰窄腿长，比例优越。

陈瓷先是惊喜，又顿时眉眼都垂了下去。

他怎么会来，这次是来跟自己告别的吗。

陈瓷的脚步都放缓了，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付宇沉似乎也很意外，对周寒野带着敌意。

“他来干嘛？”

看到二人一同出现，周寒野蹙了蹙眉，出声对慢慢悠悠的陈瓷道：“陈瓷，过来。”

他语气不悦地催促了一声。

陈瓷心里更难受了，都要走了，对她怎么还不耐烦了。

陈瓷丢下付宇沉，垂头丧气地朝周寒野走去，他的伞偏向着她，垂眸看着面前的少女。

“最近很忙？”

周寒野冷声问道。

陈瓷摇摇头又点点头，周寒野看了一眼付宇沉，挑眉问道：“忙着跟他一起补课？”

空气中隐约飘着一股醋味，都被十米开外的付宇沉闻到了，但是陈瓷毫无察觉，只想着周寒野会怎么开口跟她道别。

周寒野见她闷不作声，眉心微皱：“我明天跟你一起来补课。”

陈瓷闻言，反应了片刻，抬起头，白皙的脸憋得通红，眼里还蓄着泪水，声音也弱弱的：“啊？你不去S市吗？”

周寒野还在与付宇沉对视，没有注意到陈瓷的反常，他应了一声：“去，给你过完生日就走。”

陈瓷感觉自己的心口钝痛，一股不知名的情绪让她瞬间难过的掉下来了眼泪。

天空中的雪还在不停落下，周寒野的视线回到陈瓷身上，看清路灯照射下她脸上盈盈的泪光，顿时慌了神，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无措。

“怎么了？你哭什么？”

陈瓷吸了吸鼻子，周寒野紧紧皱着眉，抬手替她抹掉脸上的眼泪。

陈瓷的眼泪像一颗陨石重重砸进他心里，他一直记得，从很久之前起，陈瓷一哭他就会难受。

在长大之后才明白，原来那就是心疼。

少年难得的慌了神，陈瓷却推开了他替自己擦眼泪的手，虽然心里知道只有这样对周寒野才是好的，但她还是难过。

“去了那边，你也要经常联系我。”

陈瓷又吸了吸鼻子，嘱咐道。

周寒野闻言怔神了片刻，随后扯唇笑了一下，陈瓷发觉周寒野很少有如此发自内心愉悦的笑容。

他笑起来真得很好看，像漫天的星光都从他眼里散开。

他俯身凑近自己，捏了捏陈瓷白里透红的脸颊：“原来是舍不得我啊？”

跟去年寒假一样，过完年就回来了，没想到陈瓷还舍不得了，真是话一说开，反而越来越粘人了。

陈瓷依旧沉浸在周寒野要转学这个沉痛的消息之中无法自拔，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寒野的反应不正常。

周寒野哄着她，说家在这儿，自己又不是不回来了，去了S市会经常给她发消息，还会给她看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