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北疆的理由。
二是北疆杀害江淮之主,嫁祸李珣,北疆王便有了出兵讨伐暴君的理由。
如今的大周十三州,表面维持着平衡,但这种微妙的平衡极其薄弱,暗地里波诡云谲,暗流涌动,江淮既决定不卷入纷争,更应该谨而慎之。
“还请主君三思。”
陆宴温声道,“她的婢女,近卫死了。”
邹审慎哑然,他自是听得懂主君的意思,夫人曾在江淮为官,待身边信用的人,多有包容回护,多少人追随她,用不了多久必定会手握一技之长,虽谈不上多亲近,但她总能想出不必以牺牲自己人为代价谋算的周全之策,又怎会叫贴身婢女和为蜀中辛劳的斥候被大火活活烧死。
但他还是不允主君入京,这么多年主君同夫人聚少离多,又怎知夫人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江淮不能冒这个险。
他再拜了一拜,“还请主君以——”
他话未说完,有刀剑出鞘的声音,眼前寒光一闪,冰凉的刀刃架在他脖颈上,锋刃似割除了血痕,传来的刺痛令他心惊,天际有掣电闪过,将庭院照得光亮,也照亮了眼前人的面容。
那本是画中人的面容已是没了半点血色,像高山上常年不化的皑皑白雪,过份的白已透出死气,平静的墨眸里又似压抑着疯狂的狂兽,像一具行尸走肉,又像是厉鬼。
邹审慎心震,痛心疾首,“主君——”
陆宴握着剑的手很稳,语气平静,“让开。”
邹审慎更不放心让他入京,只是不待说话,右侧脖颈一痛,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武平接住丞相,沉默让到一边。
景策和白登对视一眼,收了手里的药丸,邹丞相为江淮,不愿祁阊入京情有可原,但祁阊这样,是必定要入京的,纵然京城是龙潭虎穴。
前方那人长剑入鞘,已是大步出了庭院,上马离去了。
景策取出一卷文书,另有郡守令私印,递给武平,“都已经安排好了,若出了事,立刻由丞相接任江淮郡守令一职,白家军护符已经交接,是老丞相可以信任重用的人……”
“方才拔剑的事,待老臣相醒来,请代为转达歉意。”
武平嘴唇动了动,想问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应了是,“末将定将东西交到臣相手里。”
他二人交代完该交代的,出了门去,那已白了发的人御马停驻着,见他们出来,下了声令,两侧斥候已压住了二人,“送他们回府,两个月内不得出府半步。”
斥候应是,白登急了,“我们跟你一道去又能怎样,你不死,我们不会有危险,你死了,江淮早晚出事,又有什么分别。”
陆宴不理,驭马疾驰,不过片刻,便没了踪影。
白登要拔剑,景策按住,让白登稍安勿躁,“他不想我们丢了性命才这样,争辩无用,待过一个时辰,你我同他隔着十几里进京便是。”
白登冷静下来,忍不住道,“他必是自责了,这一生也就毁了,再也不会开怀了。”
景策沉默,“北疆有了神兵利器,同山的冶铁依旧比不上北疆,太孙失去她的筹谋,便是登基了,皇位也绝坐不稳,天始终要变。”
北疆王借此对京发难也未可知。
他虽知高兰玠性情,不像会是以暗杀谋士夺天下的人,但人心易变,尤其国公府经由灭门一案,恒州十三县以后,他已不是原来的高兰玠,任用酷吏,手腕强硬杀伐。
那个位置太高,除掉宋女君,李珣不足为惧,纵是心上人,与江山相比,谁轻谁重不可知。
夜里景策说服了斥候卫,令他们分散开,乔装成商人,分批陆续潜进京城,随时待命,他二人则骑两匹千里马,追着张青邓德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