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衷的情事也不再有兴趣,陆宴指腹轻抚她脸侧,“阿怜可否为我取一个道号。”
宋怜仔细看他眉如墨画,温声问,“阿宴真的要出家么?”
陆宴用指腹描摹她的眉眼,“阿怜同意么?”
宋怜点头,“阿宴想的话。”
耽误这许多年,他也当解脱了,她心底其实知晓,他之所以江淮起势,是想要给她一片求告有门安宁平和的天,想护她周全,之所以一直到现在还未离开,是为了做她的后盾
依托。
宋怜老实道,“我现在脑子里很空,想不出好的,需得翻一翻古籍,好好想一想,方才能起出好的道号。”
陆宴看着她,没控制住笑起来,笑得牵引旧伤,咳嗽起来,心底带上刀割血肉的痛意和焦灼,不知是因为伤怀,还是因为毒药,她以往只一眼便可看透人心,这会儿竟看不出他的本意。
她竟是真心想替他起一个配得上的名号。
陆宴拥住她,心底后悔当年固执己见,为何不早些争一争,叫她一步步落到今日的地步。
宋怜被抱住,也不觉得如何,头靠着他肩,察觉他吻落在她脖颈处,有些抗拒地动了动,旋即又停下,元颀那时大概希望她像狗一样同他求欢,每日皆给她下一些药,药量不重,不容易察觉,混在伤药里可当做是补药的效果,她不愿同他欢情,每每便忍耐,药量也越积越多。
阿宴想叫她身体好起来,这几日便经常过来与她同眠,他虽有君子之风,没有非分的亲近,但时间久了,她也能察觉他的用意,宋怜有些困扰,不去管他抚着她肩侧的右手,拉过他左手写道,“你既已起了出家的心思,怎么还能做这样的事呢。”
陆宴连恼火都恼火不起来,只是扯过她微凉的指尖,含进口里轻咬着。
“你已答应上巳节之前,都会陪我。”
大概以后要做和尚,素上后半生,便在上巳节以前,一顿吃个饱罢。
宋怜靠着他,对陪他这件事,并不怎么抗拒。
只是迟钝的反应过来,窗外鹰隼的啼鸣十分熟悉,正待细听,叫一双些许炽热的手捂住了耳朵,便也掩耳盗铃一般的,不去看不去想了。
张青只一句话便拦下了欲出掌的人。
“若非当初定北王郑州一出兵战好戏,让那狗皇帝被北疆神兵利器骇破胆子,又步步紧逼,对女君势在必得,叫那狗皇帝生了背离之心,女君岂会落到这般地步。”
“若属下是定北王,必无颜再见女君。”
高邵综脸色苍冷如纸,一言不发,王极脸色难看之极,却一时哑口无言,张青的话难免有些强词夺理,但人心本就经不起试探,女君为不与李珣生出芥蒂,很是废了很多心血力气,一场血战,一切毁于一旦,祸根已经埋下。
他气弱道,“那李珣本性不纯,今日不叛变,来日也必定重伤女君。”
张青素来好脾气,那日翠华山见了女君模样,也不由咄咄逼人,“至少不是现在,不是册封大典之前,女君费尽心血,满心欢喜而去,只换来一盏亲近信任之人递来的毒酒,她从不接外人递的酒,到现在也不肯相信李珣当真负了她,这一切,皆拜国公世子所赐。”
王极涨红了脸,气急,也憋闷,“诸侯纷争,各有计谋,女君生性豁达,曾与我家主上定下了契约,若败了,嫁做定北王妃,我等迎王妃回北疆,有何错处。”
张青冷笑,“女君不是任人抢夺的物品,她想同谁在一处,喜欢同谁在一处,皆只能由她自己心意,再者,北疆胜了么?如今的皇帝,可不是世子。”
王极辨不过,是因此事北疆确实脱不了干系,只得小声解释,“起初请贺先生出山,研习改良兵器,是为对付羯人,北疆每年因羯人羌胡死去的百姓成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