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王极张路必定想方设法要来拿药,若当真来,让他取走一些便是,将人送回广汉,我大约晚三日回。”
来福应是,并未问是什么药,但只听吩咐,便知是会让王极几人顾虑劫狱劫囚的药,唉地一声应下,知夫人无大碍,安下心来,亲自去提那张路。
高邵综在囚车内听得,隔着车帘缓声开口,“怎么,女君不敢带我去翠华山,是没有信心困得住我,还是担心夜长梦多,耽搁一日,恐怕蔡城挥师南下,女君的百万石粮食希望落空。”
第118章 结霜钥匙。
翠华山离京城东南门数十里,山脚下阡陌交通,放眼看去,麦苗田埂新绿,虽风景秀丽,却非名山,亦无古刹,并不是可供游玩的圣地,恰逢晓雨初霁,草枝上水珠还未干透,一路便只余溪水潺流,燕子栖飞。
一行人扮做回乡祭祖的行商,用的是京城勋贵府的路引门牒,路上鲜少遇到盘查询问,恰逢清明时节,官道上出城祭祖踏青的车马人群往来,福寿驾车停在距离翠华山五里外的官道旁,用京里的官话同人交谈,并不惹人注意。
虞劲等十二名北疆斥候被押回蜀中,单就王极和徐堂二人继续北上,一路‘来’了翠华山。
宋女君并未捆缚囚困他二人,镖师和卫队对他们虽论不上以礼相待,却也从没有羞辱怠慢。
甚至于两人还有佩剑傍身。
王极避开众人,借茶棚后的竹围做个屏障,自个儿清理伤口,给伤口上药。
茶庐掌事端了盆清水来,见怪不怪,“这年头做什么不好,去做镖师,看兄弟你一表人才,想必是有能耐的,怎会走这么一条路。”
都说天子脚下,沐浴皇恩,百姓当过的太平日子,实则阉党当道,官匪横行,到处都是劫掠的草莽。
原先的官要搜刮金银,还要巧立些明目,如今全都不需要了,东市的斩将台,斩杀了清官好官,连布告缘由也是看不见的,似他们这样开草棚茶摊的,请不起镖师,自个儿也得会些武艺傍身。
这会儿的皇城,动辄打起来是常事,见了血,官府管不过来,也管不了,城中勋贵官宦们,轻易不出门,凡出了的,带上十几二十家丁,搁如今的世道,是再常见不过了。
掌事往外张望,那马车瞧着普通寻常,几个护卫镖师,看着便不是寻常人家的,刚才那容长脸的护卫送来的药,可金贵,掌事探究问,“怎么看兄弟和那两人不对付的样子,也不来搭把手。”
王极苦笑,他身上大大小小六七处伤势,都是蜀中护卫的手笔,福寿身上也挂了彩,一路北上,他如何看不明白,宋女君是拿他和徐堂两人做饵,训练蜀中兵呢。
他和徐堂脱离车队共六次,次次谨慎小心,第五次几乎逃出京城,只是福寿这人样貌不显,武艺稀松寻常,却是个有韧劲的,咬住了不放,硬生跟了一天一夜,把潜进山里的两人给抓回来了。
福寿取了干净的布帛进来,他话不多,等王极上了药,朝他拜了一拜,“还未请教兄台,这次是如何从茶驿逃脱的。”
王极扎白绸的动作一顿,见这容长脸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是真心实意来请教,都要气笑了,经此一役,宋女君与主上再无可能,宋女君不加掩饰的野心,已是叫北疆诸臣诸将绝了宋女君会入主定北王府为当家主母的念想。
再没有比他和徐堂,虞劲、郭平几人,更清醒地看到宋女君惊世骇俗的野望,北疆与蜀中注定要起兵戈,王极收了南下蜀中以来心存的侥幸,先将自己和徐堂逃脱茶驿的事点解了,“你六人确实能力不俗,要没有进入茶驿的那辆马车遮掩,徐堂借其虚张声势,我没有机会避开朱桓耳目,逃进山里。”
福寿垂头思量,片刻后见礼,“受教了。”
王极没有避让,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