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先生若肯为蜀中效力,非但我家主公,周大人,萧小郎君,便是蜀中臣僚,城中百姓,也无不欢欣高兴的,先生离开后,蜀中百姓翘首以盼,十分想念二位先生。”
茂庆忍不住看了这小老孩好几眼,恐怕跟在那女君身边做事久了,洞察人心的本事不可小觑,茂庆想起那随手拨弄的棋局,以及此刻依旧还剩一大半的洞庭新茶,心下一松,倒是彻底释怀了,恐怕那日从蜀中带着琼枝离开,好友心中已有所松动,那一卷《博采论》,路上好友数次提及,言语中感慨惋惜不能以一言蔽之。
他亦如是。
纵未能识得那人样貌,但观其身形气度,必不是寻常男子,云翊若是耽于情爱之人,那男子能驱使一州诸侯,何尝不是好归宿。
至于流言蜚语,云氏并不出现前朝,李珣是为先帝遗孙,先太子仁善,萧小郎君品性端方,观其非兔死狗烹之辈,只要蜀中不祸起萧墙,用心经营,未必没有同十三州诸侯一争之力。
茂庆同好友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意动,茂庆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朝来福见礼,“方才濮县牢中,有两人,一人名为仲甲第,一人名贾太鸿,皆是有识之士,又是我二人新结交的好友,一事不烦二主,凡请小掌事周转,相救二人出狱,务必要快,有一人刑期将至,迟了那濮县县令齐鸣,恐怕也保不住他了。”
来福大喜,忙侧身避开两位先生大礼,连连应下,他这些年在外行走,见得多了,凡有才学的名士学子,多有些傲骨,怕就怕他们不开口请你帮忙,但凡开了口,便与先前不同了。
他连声应下,“二位先生交给小可,二位先生但凡有驱使,漫说是濮县囚牢,便是益州府蓝田大牢里的,小的想方设法也能捞出来。”
茂庆笑,终是忍不住拍了拍小老孩的肩膀,“日后便要小掌事多多关照了。”
既已定下要往蜀中成就一番事业,先前说的话云女君不计较,他却是不能不管不顾的,段重明亦道,“某看那濮县齐鸣,亦是可用之才,蜀中应贼一案牵连甚广,许多州县官员尚有不足,正是需要齐鸣这样的人才,不若请主公——周大人亲自来请,那罗冥不会用人,将人请去蜀中,方才不辱没了美玉。”
来福见二人真心为蜀中考量,心中欢喜自不必说,只拿出待夫人的态度待二人,事无巨细,听段先生问及夫人,来福也未瞒着,“主公母亲和小妹病逝,恰逢清明将至,主公前去扫墓,主公虽一应安排妥当,周大人倒还担忧蜀中出了急务,无人能支应,二位先生回了蜀中,周大人悬着的心总算能落下了。”
段重明听闻女君不在广汉,致歉谢罪的事只能暂且放一放,他是洒脱不羁的性子,知来福掌管斥候营,恐怕事务缠身,便也不需要他随行,借了车马,自己同茂庆两人,往广汉城的方向去。
恰逢乱世,此处又是益州的地界,来福哪里会让二位先生独行,亲自将人送至阳邑,安排四名身手不俗的镖师随行护送,自己折转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比之段重明二位先生,夫人此去京城,一路凶险,才是紧要的关键。
进了濮城,路遇一男子,对他好奇窥看,他心中狐疑,悄悄将人记下,观其手指带着薄茧,猜这人身负武艺,先笑眯眯上前招揽一番,叫对方毫不留情一口拒绝了,嘁了一声,甩袖匆匆离开了。
虞功见过那蜀中斥候令,心里纳罕得很,却也不便表明身份,置办了马车路引,将仲甲第、贾太鸿送出濮县。
虞劲对着自己这个白痴弟弟,再是沉默的性子,也变成了街头屠夫彪汉,“那贾太鸿虽不曾读过什么书,只单凭他以一人之力,能调开白羊县粮库数十名守军,又能嗬住百姓不要哄抢粮食,便知他是有勇有谋的,主公交代招揽二人北归,你让人去了蜀中,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