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可好。”
宋怜眼睫轻颤,不知为何竟几乎落下泪来,她偏头避开他凝视的目光,垂睫掩下眼底的水色,待平复后,才又看向他道,“不必你插手,只愿兰玠如同先前所说,日后每月初一,十五,人在广汉即可。”
她实则并不是太在意段重明是否留下,能留下固然好,若不能,顺其自然,将来蜀中强盛,是为良木梧桐,未必不能吸引得良禽凤凰栖身。
念及北疆距离蜀中路途遥远,便稍放宽了时限,“路途遥远,三月一次即可,遇见隆冬日,开春再见为止。”
高邵综一时立住,片刻后重新带上面具,宋怜奇怪,看他一眼,骤然发觉夕阳映照,他脖颈耳根微红。
宋怜偏头弯了弯眉眼,方才又折身,走回他身边,问一直想问的问题,“小乌矛叫什么名字。”
高邵综自面具后看她,答,“乌小矛。”
宋怜有些忍俊不禁,竟这般毫无心意,亏得小矛不通字。
惯常倒常见她笑颜,只是此时又与寻常不同,倒有些似昔年
安岳茶楼上,看见她骗陆祁阊吃蜜饯,那陆祁阊轻轻皱眉,便惹得她眉花眼笑。
尚不如同陆祁阊那时欢悦。
那陆祁阊本不是宦海中人,此次自蜀中回去,非但不辞官,反而与往日不同,勤于招揽人才,治水治民,越加勤于政务,原先从不曾纡尊降贵招揽名士,甫一回蜀中,便亲自前往西海蓬莱,去请他的老师谢无勉。
此人曾向先帝呈递《富国十策》,只先帝重病,这一策国论便闲置了,彼时谢无勉大约看出大周气数已尽,解印归隐,隐居西海蓬莱,此人收过三位弟子,其一为裴应物,其二是因病早逝的谢琛,二人无不是少年显名的奇才,传言谢无勉最为爱重小弟子。
这位小弟子,恐怕便是陆宴了。
只怕来了蜀中,见了蜀中的情形,看出她的野望,心急如焚,自此励精图治,将来能救她于危困。
她虽不知陆祁阊所作所为,江淮倒像是她心底不染血腥的雪地,虞劲送回的消息,江淮府只有陆老夫人身侧有一名婢女是蜀中的人,平时并不轻动,只有陆祁阊有危险时,方才会往蜀中送信。
她曾在江淮为官,若起念头,江淮一众官员里,未必没有可利用的。
竟半点不曾想过。
不似北疆,他似乎荣幸成为她名录上第一要紧的死敌,非但北疆长治,甚至恒州府、晋阳、东海三郡皆有江淮、蜀中斥候活动的影子,且行事越来越隐蔽,似将来志在必得。
高邵综圈住她手腕,眸光晦暗,开口问,“将来若陆祁阊同你为敌,你当如何。”
宋怜抽回手,倒也认真答他,“恐怕你不了解阿宴的秉性,若我当真做得明主,为百姓利计,他不会同我相争。”
她精致的面容上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暖意,显得刺目,高邵综圈着她手腕的掌心重重一握,“那你我呢。”
他舍不下北疆,她亦不会放弃蜀中,将来若非死于旁人之手,侥幸都活下来,必有一争,实则两人这般境况,两地情况相互了如指掌,介时不必动刀戈,胜负便可见分晓。
如何处置,亦或是自处,她尚不知,宋怜只道,“何必思虑这样说,割据乱世,短则数年,长则数百年,止动谋划,各凭能力便是。”
她眉眼清丽,因从容多一分明丽,隐有光华,高邵综倾身,吻落在她眉心,片刻后亲她的脸颊耳侧,声音低沉微哑,“我在云街建得一处宅院,屋舍家用一应皆是新的,乌小矛每日往返青弘巷和云府数十次,十分不便,且危险,你我同住,可省去许多事。”
宋怜不由问,“你不回北疆么?”
倒也不防同他透露些消息,“朝廷欲联合徐州,对北疆用兵,你不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