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怜知它舍不得高兰玠,同它待着的一刻钟里,数着它张望的次数,共有六次,最终令萧琅驭停了马车,“去罢。”
幼鸟扑腾起飞,绕着她盘旋,才又冲出窗外,大约又过去一刻钟,竟又重新飞回车窗边,靠在她身侧。
如此往复三五次,宋怜不免掀开车帘去看,“我不方便养着它,劳烦阿朝照管着,我时常看看它便可。”
高邵综见她黛眉间隐有恼意,大约是怪他折腾幼鸟,淡淡道,“我并无能力驱使它,只是雏鸟天性,谁它亦不舍。”
宋怜去看小矛,因着她同高邵综离得远,在不同的方向,小鸟的眼睛便似不够用,脑袋顾不过来十分忙乱。
宋怜便沉默下来,高邵综眸底神色微冷,驭马快行,“不必挂怀,我自会照料。”
下山后他似另有要务,驭马走的官道,与他们并不同路,只路过萧琅时,隔着面具亦透出冰凉冷厉。
萧琅脸色苍白,却始终没有后退,直至那男子离去,他才微扶了扶车架,隔着车帘问,“那男子当真是青弘巷季朝么?”
清莲亦有同感,季公子近来颇有些神出鬼没,带上面具后,十分迫人,她们常常连气也不敢喘。
若说什么时候好些,也唯有夫人在时,略有些不同。
清荷问,“可要差人跟着他,奴婢看季公子近来有些恃宠生娇。”
她的话叫清莲通红了脸,萧琅几乎咳嗽起来,清荷并不觉有甚不妥,那季朝似以往知情知意,待女君好,倒也算良配,近日来来去去,大约因伤了脸,毁了容貌,阴晴不定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论家世人品,实不能与夫人相配。
以夫人的模样品性,自有大把的男子倾慕,季朝竟丢下夫人自己回城,实非君子所为。
她便打定了主意,要去另外寻一寻广汉城出色的,未成亲的男子,她不欺男霸女,但若那男子心悦于夫人,便也水到渠成,这季朝公子,她是不喜欢了。
清荷执拗,又问了一遍,“可要属下差人跟着他,依属下看,季公子近来行迹十分可疑。”
宋怜摇了摇头,“不必了。”
倒不是她不想让人跟,而是蜀中的斥候营起步得晚,比得过虞劲几人的凤毛麟角,更莫说高邵综。
他常年领兵,非常人的敏锐,跟得住他且不被察觉的恐怕没有,打草惊蛇,反而节外生枝。
只待他称心如意,或可离开了。
“夫人。”
清莲小声唤,朝清荷的方向示意,清灰色短打武服的女子正望着官道尽头若有所思。
宋怜知她性子虽沉闷,实是个另类有主意的,叫她上前来,吩咐她,“你去寻一位书生,写一段有关青葙草的戏本,务必恪守君子之礼,发乎于情止之于礼,感情真挚正果圆满,写完拿来我看。”
清荷抬起头来,微瞪了眼,似乎有些呆了。
宋怜知她素来有些呆性,讲得清楚了,“是想着给云秀她们试试生意,你带着她们去布山里寻青葙草,找到割了仔细晒好,送去布庄里,请绣娘如何将青葙草做成香囊荷包。”
小孩已教老者教坏,染上了偷癖,虽然自己在克制,只是见到好的,稀奇的,又买不起,总也想往府里搬,清碧后头去付了银钱,却总有顾不及的时候,在广汉还好,到了不认识的地界,惹来丢命的祸患,也是有的。
几人并不知什么是青葙草,宋怜说是梨花林后面那一片,清莲先啊了一声,“确实是漂亮。”
她也不怀疑这漫山遍野的野草究竟能卖得出去卖不出去,夫人常常这样,凡府里的人,亦或是铺子庄子里的掌事,来2请令想另做什么生意,夫人让做的,无不生意兴隆。
她应了声是,该怎么做,什么时候割什么时候晒,已细细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