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的条件。”
卖贼案的事斥候营的人在查,知道因卖贼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人户越多,便越痛恨卖贼,斥候营里的人人人皆恨不得将卖贼千刀万剐。
她估量福华赶着去主峰剿匪,确认里头的贼寇都没了气,不会细查。
事实也果真如此。
萧琅哑然,视线落在她面容,见带有倦色,便不再问,辞别她,自己略作洗漱,换了衣裳,叫人看不出异常,只待天亮。
萧琅一直住在廖府处理后事,待得了空闲,差人往云府送信,却得知她不在府中,不知去了何处,只是回禀说周大人又在吩咐云府里掌事,要操持起婚事。
萧琅便知是青弘巷的季公子邀约她出游,周弋最是看不惯她同季朝无名无份,却一同出游,哪怕知二人并不同乘一辆马车,也见一次,要唠叨婚事一次。
去云水山前,她已不怎么去青弘巷,还以为她同那季朝,关系已经淡了。
但她虽已做了父王的未亡人,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要为父王守节的意思,萧琅管不了,也不想管,若母妃被父王厌弃后,肯同她一样,想必会开怀一些罢。
萧琅周全廖府的事,只到了午间,有事去寻周弋,问了地方,叮嘱随令到酉时提醒他,他好去接人。
宋怜是去城郊梨花林。
约她出门的是季朝,却也不是季朝。
甫一在马车里见面,他便说脸上不慎受伤,依旧带着那张睚眦面具。
只因声音身形与季朝相似,他竟有恃无恐。
可既已知季朝有两人,如今坐在一处,任凭双方言行如何相似,便也极容易看出差别。
季朝秉性毕竟与他不同,气度也很难掩藏。
出城后的路并不算平整,宋怜便时常去看系着面具的绳结,想着若面具不慎脱落,她应当如何反应,又当如何行事。
她还不知如何应对,故而希望那绳结系得稳当些。
宋怜略屏息,侧头不去看了,待路平整些,继续看手里的名册文书,筛选廖家军里士兵和将领,为防以后留下隐患,凡是登船做过海寇的兵,一律需提前处置妥当了。
第104章 惊飞距离。
广汉城郊的梨林位于洼地里,山阳山腰上,长着大片摇曳的细枝芦草,不过二尺高,白的似雪,间或的淡紫色如轻梦,坐在里面,可以看见山下一整片梨花林。
胧月粉香,风一起,沙沙声衬得空谷幽静,淡粉色花瓣随风轻旋,似群起逐天边彩霞而去,仿佛带起清香漫山。
她不是第一次来梨林,只是今次来,没有直接进梨林,下马车时他探手扶她,牵着她一路往山阳面,穿行约莫一盏清雨茶的光景,绕过几株零星的梨花木,远远便见得一片晕着柔光的淡紫色,占据半片山坡。
时值傍晚,夕阳余辉并不灼热,仿佛将时光拉长,几近停滞,她怔怔看着,攻于算计满腹思绪的心,一时倒也万籁寂静,竟当真将团枝晴雪的景色看进了眼里。
许久回神,不由看向身侧一身玄衣,冷寂杀伐的男子,这些年他雄踞北方,落又起,兵事铁血,大周朝野,各方诸侯王无不忌讳,名声也越加冷厉寡恩。
便容易叫人忘了,昔年兰玠世子,亦精辞令,多少山川水景,因他经过,便显名于天下。
只他似不喜这等烟雨软罗般的景色,将她送来此处后,止步于一株梨花木前,睚眦面具下一双冷寂的黑眸,看向远山,是心绪寡淡的模样。
这一处景色,恐怕是单为她寻的。
或许是依旧想让她失态失心加以报复。
或许是误会她因云水山的‘事’心绪不佳,带她来这里,看这梦幻洁净的场景,能得一刻忘我的放松。
亦或许二者皆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