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被他唤住,“把松树后那根树枝拿过来便是了。”
右方山石后有一根断裂的树枝,宋怜拖过来了,他坐在山石上,用匕首削出支架,拖着重伤的腿,收拾出一片旷地,汗珠浸润黑衣,他面色如常,又捡了些干枯的树叶,烧起火来。
便如同在乌矛山时那般,他腿上的伤稍好一些能动了,这些事便再不用她做了。
空了果肉的山果壳经他手削制,成了能烧水的碗具,宋怜想端些水进去山洞,他不允。
她掌心有伤,手指却能用,她里衣中衣是绸制,比外裳更方便用来包扎伤口,却知高兰玠这个有些疯癫的状况,定不同意,他甚至不允许她看陆宴的身体,她数次想说她和陆宴才是夫妻,也不敢开口。
只得沉默地把他指定的草叶树木找来,便又起了些想学医的心思,懂医的,山间一草一木皆是可利用的至宝,不懂的,在这毫无准备的荒郊野外,饿也饿死了。
煮了水,待凉一些,宋怜端着去到干草堆的另一边,本欲含着哺喂给陆宴,却听得对面传来声音沉冽,“阿怜想学医,可以似乌矛山那时学箭一样,我教你。”
宋怜停顿了一瞬,水便被她咽下去了,她知对方忽而这样说的目的,再看看干草上昏迷不醒却最终会醒来的人,便只盼千柏和虞劲等人快些寻来,否则两个人没死,她先心力交瘁而死了。
处理陆宴伤口时,他神情疏淡冷漠,似乎陆宴只是不相干的陌生人,宋怜多少松了口气,她吃了鱼,喝了热汤,精神极度疲乏,只想寻一块干燥的地好生睡一觉。
她本可以偎靠在陆宴身边,又哪里敢,顶着他暗沉的目光,借口阻挡野兽攻进山洞,把他在他身边给她铺的干草挪到洞门口一侧,躺下后眼皮便粘合在了一起,再管不了其它,倦极,沉沉睡过去了。
第78章 风吹过水温。
醒来未睁眼,宋怜先闻见了淡淡的、似深涧清泉冲刷过松柏留下的木质气息。
黑色武服外裳、白色中衣盖在她身上,阻隔了寒风。
他喜洁,昨日处理完阿宴伤口,就着山泉水将衣服洗了。
宋怜一下坐起来,疾步往台地去,陆宴依旧昏迷不醒,好在伤口不再流血,她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见并未起热,松下身体来,坐在干草上缓了缓依旧晕眩困顿的脑子。
却有沉沉的视线压在身上,山洞里空气似凝结了一般,又沉又冷,那张俊美的容颜隐在昏暗的光影里,威势内敛,却依旧迫人。
宋怜知现在的高兰玠,已不是当初京城城郊时的正人君子,安锦山那一箭,他恨她,落下山崖后,这种恨似乎转接到了陆宴身上。
陆宴若死在这里,他只会冷眼旁观。
宋怜没出声,也没有看他,待那阵眩晕过去,起身去了山洞外。
深秋临冬的山野到处都是干枯的草木枝叶,为避免引起山火,山洞口清理出了旷地,又用石块堆砌出简单的灶台,昨夜烧尽的柴灰还有些余温。
宋怜从里头取出山果壳,试了试水温,将温水分倒进两个竹筒里,重新往山果壳里装上清水,塞紧放回炭灰里,拿着竹筒回了山洞。
她无意惹高邵综生气,便只用空心的芦苇渡给陆宴,便是如此,那眸光亦阴沉迫人。
宋怜起身,把另一根竹筒递到他面前,温声问,“世子伤势怎么样了,可还好。”
他接过,揭开木塞,却并未喝,喂到她唇边,神情淡敛,“陆祁阊还昏睡着,你便连名字也不敢唤了么?”
宋怜听他说他已经喝过了,自己接过来小口喝着,三人昨日一整日未进食,温热的水进了胃里,暖意丛生。
他摊开右手掌心,里头躺着六七枚榛果,宋怜静默片刻,温声道,“你腿上、背上的伤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