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秦楼楚馆扎你眼了,怎么,你孤寡冷厉,不讨女子喜欢,便不许旁人温香软玉了。”
大军止战休养生息,他竟管起风月事来。
派兵查封秦楼楚馆,哪一位臣子进过楼,点过什么人,没成亲的,士兵押解着成亲,成了亲的,接回府过礼,上宗族名牒。
自然不满意不想配合的居多,却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后宅闹翻天,也只得生受着,打落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咽。
可谓天下奇闻,沐云生不信这与安锦山那一箭没有关系。
梁掾便是证据。
梁掾没死,起不到震慑的作用,天下诸侯有样学样,宋女君能逃脱一次,也没法次次逃脱,终有一日,会被押送至他跟前。
放任流言,任凭人猜测揣度,允文允武的一疆之主,绯色流言缠身,文臣每每扼腕叹息。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恨意如此浓烈,又怎会似表面这般波澜不惊,还应下了会成亲。
沐云生
睥着他,“几位老将军托我来问问,有关定北王妃,你可有人选了。你若当真成了亲,我便信你给梁掾官做,当真是图谋尚未攻打下的梁温。”
高邵综声音平静,“便托你寻访,哪家女子愿意进府,守定北王妃本分,高邵综必与其相敬如宾,定了人,交给长吏安排仪程便是。”
沐云生看他神情不似作假敷衍,登时无言,“你当真打算放弃了。”
高邵综淡淡道,“有如此劲敌,必为北疆大患,你我当思杀之除之,早日拿下京城,为死去的父兄族人复仇,云生,你再提她,难免对将来的定北王妃不敬,也不公平。”
沐云生辨不出他心绪,也知北疆如今确实需要子嗣,群臣身家性命,阖族荣耀皆系于一人,无嗣是大忌,安锦山重伤昏迷半月,实在凶险,群臣已经等不及了。
宋女君与他,也确实再无可能。
沐云生沉默半响,只得收了心底遗憾,缓和下心气来,“老司空的意思,看你喜欢谁,成亲是大事,总要属意的。”
他点了几人的名讳,家世,“半月前你领兵回城,认出歹人拐骗女子出城,你让冯路传五城兵马司处理,那得救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刘老将军家的小女君,人我见过,端地娇憨可爱。”
“两月前扮做菜农混进府里探病的徐家女君,虽在房里用了些熏香,有失端庄,说到底,也只因对你心生倾慕,又求助无门,才出此下策,她能骗过两名侍卫的盘问,是有些聪明的,你觉得如何。”
沐云生连点了几个,都是不嫌弃定北王流言缠身,愿意嫁进王府的,甚至有几个暗地里找他说和,言明将来若能得见宋女君,可将宋女君敬奉为主母。
高邵综平下胸膛翻起的噪郁心烦,再睁眼时,不见深潭暗流,“若刘家女君属意,着令长吏定下仪程便是。”
沐云生等了半响,不见他反悔,只得应下,除了书房门,看着定北王府冷寂森严,不由叹气。
夜风凉寒,光影晃动,书房恢复沉寂,高邵综自案桌下取出一方木盒,神情晦暗。
他手指覆上扣锁,缓缓打开。
除三五块珍宝玉石,另有一根靛青色手织交纹发绳。
几卷书册,批注字迹秀丽端庄。
几张带着折痕墨渍的宣纸,不必打开,纸张里诗词浮在眼前,字字情深意切。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他唇角下压,神情冷淡,点于灯前,火光跳动,纸张化为灰烬。
另有一卷书册,只一见上首春宫秘戏四字,便厌恶地别开眼,她破绽如此之多,他却心盲眼盲,非但不曾察觉异样,还寻了这等□□来看,实是失智之极。
书册沾染火焰,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