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般博弈,益、荆两地也许能安平一段时间。
罗冥勤练兵事,也绝非软弱可欺之辈。
宋怜沿街走着,粗看流民的数量,趁现在许多商人正观望,城郊买下些土地,哪怕不建房,几个月以后,也能赚下一些资财。
街上人潮拥挤,宋怜想着益州地势,听张青说起府宅里的事,心不在焉,“让婢女喂就好了。”
张青把被行人挤倒的菜架扶稳,涨红了脸,“夫人说笑了,以前在平津侯府如何,属下不清楚,但自从属下跟随大人一天起,从没见大人身边用过婢女,在江夏时,不免有姑娘想以此谋求些富贵,大人都礼貌冷淡地拒绝了。”
宋怜不是没想过陆宴会重新成亲,因着江淮基业,她甚至想告诉陆宴两人无嗣的原因可能不在他,只是提起来,不免牵连出高邵综,肯定又要遭受一场暴风雨似的眼刀,近来两人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些,这些事也只得以后再说了。
宋怜耐心地解释,“我以后身份和你们一样,已经不是你们夫人了。”
张青闷声道,“可您就是平津侯夫人啊,先前和离是事出有因,现在夫人回了大人身边,您就是我们的主母。”
又忙道,“夫人赶快回去罢,有什么消息要探听,交给属下办便是,属下并非虚言,大人情况当真不大好了——”
张青偷觑着,声音小了一些,“且我等做属下的,主公有令,莫敢不从,只有大人的妻子才会像夫人这般,不上值,不应令,随意在外闲逛,主公的命令,也悉数无视了去——”
宋怜:“……”
她只得收了闲逛的心思,回麓宅。
看张青和千流千柏的模样,便知陆宴病情根本不严重。
宋怜停在寝房门口,没有立时进去。
陆宴虽给了她府尹参事的权限,待她却与待旁的臣子完全不同。
明知同寝同食会叫人误会他们的关系,还以夜里需要人照顾的借口命令她陪榻,一起用饭,共用一个书房,她出门在外,多与哪个男子说两句话,但凡样貌好些的,张青事无巨细朝他回禀。
可若说他想和她做夫妻,又冷若冰霜,注意男女大防,政务之外,多的一句话没有,更别说有什么亲近的举动接触了。
待在蓝田十五天,夜夜同塌而眠,假若她幸运的睡着了,醒来靠在他肩侧,或是窝在他怀里,睁开眼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宋女君,你越矩了。
千流端着药盏过来,放在卧房外小桌上,行礼告退。
宋怜在门口站了半响,终是端着药盏推门进去。
哺喂便哺喂罢。
屋子里陈置简略,光影昏黄,她脚步很轻,榻上一身月银色锦袍的男子却似从睡梦中惊醒,撑着手肘靠坐起来,见是她,伸手接药碗。
他眉如疏墨,灯火里俊容烨然,锦衣玉带,清贵恒宁。
宋怜脚步停顿,又走到榻边,把药盏递过去,“不是说起了高热,起不来了么?”
骨节分明的手背有淡淡青色血管,接过药盏一饮而尽,“昏沉间听得千柏吩咐张青,说要去请你来给我哺喂药汁,一时心急,挣扎着醒过来了。”
他神情澹泊,泰然温润,全然不似作假,宋怜定定看他一会儿,心里不免起了些恼意,也不理会他,先去案桌前坐下,铺开笔墨,记下今日打探来的消息。
探手关窗时,瞥见窗棂下一株绿植,不由怔住。
雕花窗棂被竹竿支开,落日的余辉斜斜透过窗孔,洒在叶片上,微风轻动,漾动起碎金浮光。
那植株叶片形似舟船,栽种在一捧大的青色陶盆里,枝干虽只有尺高,叶梗却青黄坚韧,绿色繁盛,可见叫人照顾得极好。
温泉山庄满山橘树,她自然认得这是一株柑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