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于战事没工夫管,风声也就越来越大,坊间到处都能听见痛骂阉党的声音。
文人墨客讲起阉党祸害边疆的事迹,绘声绘色,细节比夫人编造的还要逼真,来福虽然还不知道夫人用意,但不妨碍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比起守在铺子里收钱找钱,他更喜欢跟着夫人做事,危险有,有时候露馅,还得靠挨打混过去,但有意思得多。
这几月他已经挑选出了不少流民,有大人有小孩,有男有女,就像以前夫人教他打探消息那样
教这些人,出钱请他们做事,这些人相互之间都不认识,每个人只负责其中一部分,也并不担心秘密会泄露出去。
宋怜沉吟片刻,低声吩咐,“虞劲消息从北地传来,用的是信鸽,鸽子传信通常都在固定的地点,把鸽子落脚的地点找出来,每隔三数,每日巳时末张青会出府与人见面,查一查见面地点,与他通消息的人。”
来福应声,也不歇息,立时从后门出去了。
第53章 兵乱兵马。
来福连续蹲守近一个月,盯出了与张青接头传信的人,其中两个往来频繁的,集散地在城中一家酒肆,消息送出京城后,斥候一路往阳邑,从阳西码头乘船,走水路南下。
宋怜温声吩咐,“留京的是好手,警惕心重,不好动手,那斥候既然下船后每次都宿在同一家客栈,你提前去客栈安顿,等着他来,试试看能不能拿到他带进京的密信。”
来福应声,又有些迟疑,“那个方脸汉子怎么办,他跟着张青,就是想把大人在京城经营的势力给一锅端了,小的走了,这边没人盯,交给那些个小孩,肯定露马脚。”
又有些忿忿,“那虞劲口里称会护夫人周全,背地里竟打着利用夫人除掉大人的谋算,真是好生歹毒的心思。”
宋怜原是没想过陆宴和高邵综会在暗地里使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但高邵综阖族灭门,十万大周军被坑杀的污证与冤魂压在肩上,从前偃武修文的忠门之后,如今已是篡权夺位盘踞一方的乱臣枭雄,原先的高洁品性已不可考。
至于陆宴,亦不是先前她以为的谦谦君子,此时除掉对方在京城埋植的势力,等于让其失去监探朝廷的眼睛。
无论是在北疆的,还是在江淮的,倘若对朝局做了睁眼瞎,什么事也就棋差一招了。
现下聚在京城,确实机会难得。
张青虞劲要是搅动风云,她的计划也容易节外生枝。
每隔几日她便差人打探平阳侯府的消息,柳芙,平阳侯府子嗣,宋怡,都安生待在京城,等宋彦诩从广汉回来。
宋怜取了一袋金子给来福,“密信能拿到就拿,时机不好拿不到也没关系,护好你自己性命要紧,虞劲这边我有分寸,去罢。”
“是。”
宋怜支使张青出去办差,请虞劲每日教宅子里的仆妇婢女习箭,晚间则令他守在房外,他出府不得,如此过了六日,第七日夜半,便又与那名叫元吉的谋士相会。
“主公领兵与大周军上党交战,后营军备空虚,本也无妨,岂料那陆宴仗着淮州米粮丰沛,借焦山王李芳三百万石军粮,李芳得了粮草,帅军突袭肆州,李奔想分一杯羹,调转徐州军兵马北上,攻兖豫。”
“加上蒋林,四路兵马围困高家军,他陆宴用三百万石粮草,不废一兵一卒,隔江观虎斗,坐看北疆兵与大周军厮杀消耗,端的好计谋。”
虞劲是斥候,却也是带兵打仗的武将,听得急了,“北疆陷入这般险境,你怎么不留在主公身边,来京城作甚。”
“主公身边不缺我一个拿不起刀枪的书生。”
元吉一身灰衫,暗夜里目光阴鸷,“陆宴此人,虽有些书生意气,才智却不容小觑,此番他欲置主公于死地,加上主公为平津侯夫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