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成看着他,依旧不敢相信这个人从上次半周年后居然真的已经过了半年的无酒精生活,一滴酒没沾。
把好喝的小饮料拍照发给孟大小姐,他收起手机问:“找我干什么,今天你不是要跟宋小简见面?”
陈闻礼道:“他还没下课。”
“你自己等会儿不就好……”
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陶成话一转,说:“又半年了?”
陈闻礼看着他,说是。
难怪。半年到期,是生是死就看今天。一看就大概能猜到对面这人想说什么,陶成提前道:“我和孟瑶的情况对于你们来说没有参考价值,不用问了。”
陈闻礼低头又喝了口水,眉头微敛。
“你这是在担心什么,宋小简愿意给你半年时间的时候你就已经赢其他人了,”陶成说,“你比我了解他,他又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给机会的人。”
这半年说是观察期,实际上答案从答应给半年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没人会随随便便给出自己的半年,更何况是宋简,一个虽然看着好说话但实际上可以果断拒绝孟瑶的玩笑话的人。
他不了解这两个人的情况,只纯猜测的话,对方估计只是想用这半年做个缓冲还是什么的。
好浅显的道理,连他这种脑子不好的局外人都能看清楚,这位比他聪明不少的朋友更应该清楚。
但在重大事面前,没人能有绝对的把握。
陈闻礼喝着水,偶尔看一眼时间,在将近八点的时候说:“我先走了。”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陶成又喝饮料又吃东西,在店里已经吃饱,放弃了原本的喝酒计划,开车回去睡大觉。
陈闻礼去教学楼的时候还没下课,在走廊上吹了会儿风后陆陆续续有学生从教室走出。
来的次数多了,他已经能记住宋简这节课的教室,抬眼看过去。
他们这个班结束得更晚一些,其他正常下课的学生散得差不多的时候教室里终于有喧闹声响起。
教室里最先走出的不是坐在门口的人,而是飞出一个淡蓝色人影。
单手揣着的平板屏幕还没来得及熄灭,映亮淡蓝衬衫衣领和黑色镜框,人向着这边跑来,衬衫衣摆和碎发一起在带起的风中凌乱飞起,在走廊灯下经过,像是从黑暗迅速闯进现实。
燥热的风里都像是透着清透的味道,裹挟着无尽的生命气息吹过,不自觉吸引视线。周围有人眼睛一亮,视线跟着移动。
“呼……”
最早跑出教室的宋简穿过走廊,一连跑到等在尽头的人面前,呼出口气后擦了把并不存在的汗,说:“抱歉,今天老戴稍微有点事要讲。”
他跑得衣领都凌乱,陈闻礼低头帮忙整理了下,说没事。
理完后站直身体,他笑了下,看着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收回后垂在一侧的手却不自觉一动。
宋简有时间意识,知道今天有什么需要解决的事。
看了眼走廊另一头探着头时不时往这边看一眼的同学,他说:“去其他地方说吧。”
他们现在在的是B栋教学楼,旁边A栋教学楼没有晚课,已经没有人停留。楼下有个庭院,很安静,适合说话。
庭院里路灯的光昏黄,照在绿色叶片上,落下一片树影。
陈闻礼站定,没有先说话,安静地等着面前的人开口,像在等待什么最后宣判。
宋简看向他,短暂地调整状态后道:
“抱歉。”
很简单的两个字,简单到陈闻礼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收紧,心跳猛地一空。
“抱歉我今天晚上突然没时间了。”宋简一口气喘完了,抬起头说,“老戴说实验室那边有点事,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