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近了些,在碰上鼻尖前堪堪停住,一侧的手碰上人还死死拿在手里的水杯,低声问:“可以吗?”
距离太近,近到甚至能感受到每一次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气氛好像不太对,不妙的感觉在胸腔蔓延开,宋简几乎屏住呼吸,原本还在想可以什么,在察觉到碰上水杯的手后意识到什么,霎时松了口气,大方地回说:“可以。”
原来是想喝水,不早说。死死握住水杯的手松开,任由人把杯子拿走,他又说:“可以是可以……”
可以是可以,但这水是他喝过的,并且没剩多少了,去再接一杯应该更科学。
他的话没能说完,剩下的话都陷进了陡然凑近的灼热气息里。
大脑慢一拍地察觉到嘴唇上的温热触感,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迅速过载,无法反应,他就这么看着近在咫尺的深色瞳孔,原本拿着水杯的手滞凝在半空中。
把接过的水杯安稳放在床边柜子上,陈闻礼抵上温软唇瓣,收回的手握上人停在半空的手的手腕,慢慢落在白色床单上,之后手指滑进没有任何抵抗的指缝,稳稳扣住。
大脑停止运行,宋简连带着呼吸也忘了,本就稀薄的氧气被身上的人摄取得更是所剩无几,在意识跟着消失前终于大喘了几口气,重新拥有了新鲜空气。
大脑已经停止运行,但潜意识里觉得这样继续下去不太行,他抬起手凭着本能想要把身上的人推开,结果刚伸出手的时候灼热气息又倾轧下来。
手脚莫名一软,他手抬到一半又落下,在落下的途中抓住了身上人的衬衫一角,把衬衫抓得发皱。
陈闻礼握过他的手将其放在自己肩上,一双深色瞳孔看向面前半睁着已经没有对焦的眼睛,抬手轻轻摘下黑色镜框放到一边。
披在身上的外套落下,宋简重新倒在自己枕头上,整个后脑陷进松软枕头里,本来就不怎么整齐的浅金碎发被蹭得凌乱。
一手陷进细软发丛,鼻间尽是熟悉的好闻味道,陈闻礼眉眼舒展开,低头埋进身下人的肩颈间。
他低声说了什么话,能感觉到说话的时候带起的些微的震动,但宋简没能听清,只觉得脖颈被蹭得有些痒,向着另外一边侧过头。
灯光昏暗,脑袋后的枕头松软,他到后面已经基本脱力,眼睛从半睁着到直接闭上。
“今天下午算是白去了……”
酒店看着很高端,但隔音算不上好,在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突然听到从走廊上传来的声音,宋简突然清醒了下,清醒的同时被吓了跳,不自觉咬了下身上的人的唇瓣,打断这个过于久的吻。
被咬了下,陈闻礼眉头一点没动,稍稍直起身。
躺床上的视角太过奇怪,宋简同样支着床坐起,结果手一支一软,呲溜一下又滑了回去,重新倒回枕头上。
“……”
两个男人亲亲嘴,谁先脱力谁丢脸。板板正正安详地躺床上,他眼睛一睁一闭,真切希望这一躺就是永远。
陈闻礼坐旁边看着,最后还是没忍住一笑,伸手把人扶了起来,顺带帮忙重新戴上眼镜。
戴上眼镜,重新清晰又真实地面对这个世界,腿太软跳不起来,宋简靠在后背枕头上,忍了又忍,艰难地忍住想抹把脸的冲动。
当了二十年直男,一朝被同性按在床上亲。
难怪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直有不妙的预感,原来医院和餐厅楼梯都是小事,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冲击大到超出大脑的处理范畴,在理清现在这个情况和火速下床和男朋友哥保持十米以上的安全距离间,他选择拿过放边上柜子上的还剩得有水的水杯,战术性喝口水先,边喝边悄悄瞅了眼男朋友哥被自己啃了一口的嘴皮。
好像没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