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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寒冷灌了满怀,提姆将自己拢在大衣里,穿过被修剪得归归整整的花园。

大门开着。

也许是阿弗,他总能注意到一切。想到这里,提姆觉得有些抱歉,但他想找一个足够安静的地方独处,他确实有些累了……或者是,再看看西里尔那双在他面前变得柔软而干净的绿色眼眸。

他很早就察觉到,在西里尔的眼中,红罗宾的一切都是可信的。这种信任没有来由,却就这样出现了,让提姆措手不及。像是一只兀自出现的小狗崽,黏黏糊糊地蹭在裤脚,尽管西里尔已经努力想要隐藏,但是提姆能够清楚地看见他眼中隐藏的心绪。

这和从前的恋爱是不一样的,提姆在心底再次复述。是纯粹的信任,让对自己疯狂的掌控欲心知肚明的提姆感到餍足。他心底恶劣的想法开始冒头,甚至为此在西里尔面对红罗宾时的与众不同而感到烦躁。他开始展现出提姆和红罗宾的相同之处,用提姆的身份不动声色地将感情上一片空白的西里尔一点点地拢入怀中……

这确实很有效,提姆已经能够感受到在餐厅时西里尔一闪而逝的迷茫和困惑。

恶劣的提摩西为自己的计划逐步实施而满足。

他在夜风中来到了自己的安全屋。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西里尔在房间里做饭时身上带着的烟火气息。提姆将自己塞进对方常常坐着看书的那个单人沙发,陷在西里尔的温柔陷阱里。

西里尔身上由红罗宾偷偷贴在衣服里的窃听器还没有拆除。

提姆阖上那双总是理智得分外冷淡的蓝色眼眸,纤长的睫毛垂下,在眼下落下一道浅浅的阴影。他将连接了西里尔身上窃听器的耳麦贴在耳旁,耳边是窃听器接收设备中西里尔的呼吸。

暖橘色的灯光落在头顶,给那张苍白的面孔洒上暖色。少年那头微长的黑色短发淩乱的散落在额前,陷进柔软的沙发靠枕上。提姆侧身将自己蜷缩进不大的单人沙发。他陷入了浅眠。

恍惚间,提姆感觉自己似乎被一场光怪陆离的绮梦缠绕,眼前闪过扭曲的影像,像是没有拓印标准被水浸透后变得难以解读的拼贴画。他费力地想要看清那些从眼前倏然翻飞而过的画面,也只能辨认出一部分来自自己旧日的回忆,但是其中掺杂的那一部分风雪中倾颓的明显的日式风格屋顶的建筑却让他感到困惑。提姆只来得及在一堆飞逝的画面中看清其中一个低矮房屋中蜷缩着的银发小孩。没等他来得及看清那些几乎是骤缩在一起的图像就忽然间听见耳畔逐渐清晰的风声。

他猛然从这一场古怪的梦境中惊醒却发现窗外已然黑沉沉得宛如墨染,耳边是和西里尔身上被他粘贴的监听器连通的耳麦。

提姆几乎是迅速地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判断出西里尔在快速地移动。耳麦里全是隔着衣服被风声吹得鼓鼓作响的轰鸣和嗡响。

他睁开眼大脑中的昏沉褪去,刚刚的那一场梦境宛如褪色的油画,只留下星星点点的斑驳痕迹。他只记得在那个蜷缩在老式衣柜里的银色色块。

那双眼睛中朦胧的睡意褪去,取之而代的是从眼底涌现的平静,如同暮色逐渐覆盖那一层困倦。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始分析起来。

提姆瞥了一眼现在的时间,正好是餐厅结束营业后三十分钟。西里尔整理餐厅大致要十几分钟。而平时他结束兼职后是会快速步行回哥谭老城区的那栋公寓楼。那麽现在一定是出现了什麽别的情况。

他起身,快速地用手腕上的小型终端调出西里尔的定位——西里尔正在用一种非常可观的速度在屏幕上移动。

提姆皱眉。能够和西里尔扯上关系的,又让对方表现得如此急切的只有和鬼怪相关的东西。

但是他对每一次和鬼怪的交锋以及西里尔从前遗漏的蛛丝马迹整理出来的行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