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孟老夫人兴师动众的来了翠竹苑,虞枝意与谢玉清皆是一惊,两人一对视,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因为太过吃惊,被分了心神,谢玉清也忘记哭了,只巴巴的望着孟老夫人,脸上挂着泪痕,一双凤眼微微红肿,连鼻头都是泛红,看着可怜又好笑。
“娘这会儿来,是有什么事吗?”虞枝意问道。
虞枝意没嫁进来前,谢玉清与青鸾是有些情分,虽不及男女之情的地步,那也是与旁人不同的。谢玉清虽然将青鸾撵到孟老夫人这儿,却并未阐述原因。她只以为是小夫妻俩想要独处,觉得青鸾碍事亦或是那新媳妇瞧着青鸾不大顺眼,故青鸾来禀报谢玉清的事时,她轻易便信了。
这会儿见谢玉清没事,孟老夫人也回过神来,慢慢回味方才的事情,这一细想,青鸾的话便禁不住抽丝剥茧。她心下了然,自己这是被当了枪使。她心里浮起一层怒气,却因面对谢玉清,还保持着笑容,“无事,不过半夜里突然觉得心口悸,怎么也放不下心来,就过来看看。”
“看着你们好好的,娘便放心了。”
说着,她向后瞟了一眼。
显然,虞枝意不会相信她大半夜的来翠竹苑只是为了这么简单的理由,她迅速抓住孟老夫人看似不经意间投向秋燕身后的那个眼神。秋燕身后藏着一个人,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虽然没有看见脸,但她还是认出了这个人—青鸾。
剩下的事情便如同被一条细线串起,清晰起来。
正当虞枝意要说话时,谢诏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么晚了,怎么还劳烦娘亲自来了翠竹苑。”
里间与外间之间隔了一道红珊瑚串成的珠帘,谢诏的身影影影绰绰,看的不大清楚,声音却清楚的传进来。
虞枝意拆了发饰,头发垂落在身前,还穿着白日的抹胸襦裙,谢玉清在她身上揉了一通,襦裙皱巴巴的,还沾着泪痕的,看起来乱糟糟的。她身子压低,朝谢玉清身后躲了躲。不论如何,她这副模样出现在谢诏面前总是不妥的。
“大半夜的,怎么把你也叫来了。”孟老夫人知道谢诏平素就紧张谢玉清,两个人头一次分开这么久,心中定然记挂,话里话外不免关切。
谢诏道,“娘本已睡下,半夜突然来了翠竹苑,守偏门的婆子恐出了什么事,便差了人去儿子的院子里回话。我一听此事,放心不下,便也赶来了。”这个时辰,他还未歇下,身上只披着件外衣,可见来的匆忙。
“后院这些事情,本不该污了你的耳朵。只是那婢子实在可恶,存了挑拨之心。”都是一家人,孟老夫人也不避讳。
秋燕一把把青鸾从身后拉出来。
青鸾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青鸾本就慌张,看见谢诏,两膝一软,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糠筛,“是奴婢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样的错事。还请夫人、大爷开恩,饶了奴婢吧。”
她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若是落在老夫人手里还有一条活路,落在谢诏手里,是必死无疑。尽管如此,她也不敢泄露半点谢诏命她盯着二爷、二奶奶的事情,只一味地磕头求饶。
孟老夫人本就心肠软,眼下看她可怜,心中怒意已经去了大半,她刚想开口,谢诏便道,“这么晚了,娘不若早些回去休息。这个婢女就交由儿子处置。”
孟老夫人没有在众人面前驳斥自己儿子的道理,虽觉得不妥,也同意了。
谢玉清这会缓过来,想起刚刚自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情形,羞得忍不住钻进地底。恰好丫头也端来熬好的安神药,为了表现自己不是个爱哭鬼,他喝的一干二净。瞧他的模样,孟老夫人忍不住笑,心中对虞枝意那一丝微弱的不满也尽数散去,命秋燕扶着她回去。
待她一走,谢诏便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