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神伤(2 / 3)

两个婢女便走近了,同时道,“奴婢碧桃。”

“奴婢荷香。”

虞枝意不知道是哪几个字,却也没多问。

两个婢女靠近后,她看得愈发清楚。两个婢女唇红齿白,美目含情,犹如一汪春水。十指犹如葱段,白皙细腻,笔直修长。

谢玉清果然好福气。

“我知道了,你们退下吧。”虞枝意兴致缺缺地命她们退下。

谢诏送她们来的用意,她已经不想猜了。这些勾心斗角的戏码,她唱不过谢诏,又何必自不量力。她坐在绣凳上,丫鬟们刚要上前为她拆去发饰,被谢玉清屏退。他顶替了那个丫鬟的位置,亲力亲为,手指在虞枝意发丝间穿梭,小心地取下发饰,“瞧着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他享受每一次触碰枝意的机会。

拆卸发饰时,偶尔会触碰到枝意,身上便会难以自控地一阵战栗。

“并没有。”虞枝意回答道,她有些回避这个话题。

谢玉清见她兴致不高,便不再提及。既然这两个丫鬟惹了枝意不快,不如调远些,免得枝意看了心烦。

“明日便要回门了。到时候我不能陪你。”谢玉清突然想到娘的嘱咐,道,“不过娘已经备好了礼,你什么都不必操心。”他说着,放下珠钗,任由黑发滑落在掌心。手掌抚上虞枝意的脸颊,把她的脸转过来,大拇指细细描摹着她的眉眼,心中突然生出无法压抑的哀恸。

若他死了,她要怎么办呢?

他连走出这个门,都困难。

“二爷。到了喝药的时辰了。”荷香手上捧着一只白色玉碗,里面盛满了腥臭的药汁。

前两天谢玉清喝的时候,都是背着虞枝意,因此她没看见。今天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谢玉清喝药,对他身体不好这件事,有了点实感。

不曾想,这话隐秘地刺痛了谢玉清,心中无端生出一些怒气,无处发泄,“滚开。”

荷香没想到喝药这么简单的差事也能惹怒二爷,眼圈里忍不住蓄了点泪珠。

她这模样着实可怜,虞枝意从她手中接过玉碗,搭上谢玉清的肩膀,“谢玉清,喝药。”

她愈是风轻云淡,谢玉清那根敏感的心弦愈是被挑拨的厉害,府中上下,因为他身体的事处处小心呵护,这些天没有人刻意提及,他都几乎要忘记这回事。他本可以不在意的,如果不是虞枝意的出现,让他明白,这世上还有他想做却做不了的事情。

娘不会允许他陪枝意回府的。

谢玉清咬着牙,两腮旁的肉绷得紧紧的。他心中郁积着怒气,却也明白枝意是无辜的。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攥紧他的心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面无表情地从虞枝意手中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今日的药比平日里还要苦些。

可他却一言不发,也没有要一块蜜饯。

见他唇边沾着少许药渍,虞枝意拿出手帕轻轻地擦拭去,她温柔的举动让谢玉清的眼眶渐渐红了,“枝意,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会这么说。”她轻轻拍他的肩膀。

谢玉清圈住虞枝意的腰肢,把脸埋进她的腹部,闷闷地说,“连陪你回门都做不到,我实在太没用了。我是一个废物。”

“你读书识字,已经胜过许多人。”虞枝意实事求是道。

长年累月的病造就了谢玉清一副敏感自卑的性子,因为回门的事情,性格执拗,钻进牛角尖后难以走出。

腹部一阵温热,枝意推开谢玉清的肩膀,果不其然看见他眼尾的湿痕,她用指节擦去一点泪星,“怎么哭了。”

被虞枝意发现自己偷偷在哭,谢玉清又羞又恼,觉得丢人极了,眼泪又大颗大颗地冒出来,颗颗像珍